第101章 【白茗薇】
为了確保渡轮行驶过程中的安全,驾驶舱足足安装了三个摄像头,分別在不同的机位,可以全方位观测到在驾驶舱工作的人们的状態。
一走进驾驶舱,白茗薇便觉得脑袋仿佛被重锤击打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原本熟悉的仪錶盘和舵轮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化为不断呼吸蠕动著的肉瘤,在幽冷的微光中肆意舞动。那些刻度和按钮,竟然也开始变形,化为一条条细杆般的小虫。
似有某种黏腻的黑色液体缓缓渗出,散发著一股腐朽而古老的气息,那气息如同实质般缠绕著她,令她呼吸急促。
“我其实已经被污染了——”
“当我开始了解的杀人规则后,其实就已经受到了的影响。”
不过这並不致命,最后只会让白茗薇產生幻觉,精神错乱。
白茗薇用力掐了一下胳膊,用疼痛唤醒自己的理智,同时在心中想像著这驾驶舱本来的样子。
驾驶舱该是一个装满了现代化仪錶盘和设备的地方,尤其是这艘船上,搭载了最顶尖的船舶操控系统和雷达系统。
“我是白茗薇,我在1114號渡轮上的驾驶舱,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些扭曲的景象缓缓褪去,白茗薇鬆了一口气,开始拆卸这里的摄像头。
透过驾驶舱的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申板上的情况。
正在虐杀著那位后勤妹妹,她悽惨的叫声响彻整艘渡轮。
不过白茗薇注意到,甲板上一共有两个摄像头,如今已经被全部拆除。
白茗薇心中著一口气,她不再思考其他事情,將注意力全完放在了驾驶舱的摄像头上,几分钟后,她將三个被拆除的摄像头倒扣著装到了一个纸箱子里,
然后又將纸箱子的盖子盖好。
她走出驾驶舱时,发现一位在餐厅工作的后厨人员,正在拆卸三楼走廊上的摄像头。
见到白茗薇走出来,他立刻说:“你去过船长室了吗?”
“怎么了?你找到船长了吗?”
那位后厨人员露出悲伤之色:“船长已经死了,是自杀。”
“怎么会,他可是我们船上意志最坚定的人!”白茗薇衝到船长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船长室的门没有锁,她很轻鬆就推开了。
老船长坐在椅子上,双手聋拉著向下,地上掉落著一柄沾血的手枪,在他的太阳穴上,有一个明显的血窟窿,这也是他的致命伤。
白茗薇握了握拳头,强忍著悲痛的心情,走到了办公桌前,桌子上放著一张纸。
这张纸是空白的,但也是老船长的遗书。
而在纸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按钮,按钮已经被按下。
【船上有规定,如果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污染失控,必要时可以选择自杀,阻止污染继续传播。】
【被污染的人,留下的遗书內容也有可能携带大量的污染,所以我们有一个规定,如果因自身被污染而自杀,只能留下空白的遗书。】
【当其他人发现了这空白的遗书,就可以认为船上出现了紧急事件。】 【如果是船长本人出现了问题,当他判断污染已经无法控制时,则必须按下联繫总部派出新船长的警报按钮,留下空白遗书后,自杀。】
【这位死去的老船长本来已经退休了,但又被返聘了回来,如果不是为了防正家里的孩子顶替他的位置,他本可以不必回来。】
【老船长不止一次说过,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什么都不知道的活下去,但每次提及这件事,那孩子都跟炸了毛一样,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在看不起他。】
“船长已经死了,没有他坐镇,怪不得这艘船变成了现在这么严重的状况。”
“总部应该很快会知道这里的情况,在他们派来新的船长之前,我们必须將污染控制在这艘船上。”
白茗薇嘆了一口气,恐怕老船长的儿子会不计一切代价上船。
“但是大副去哪了?新船长就位前,大副可以代管一切,他不会又喝多了在房间里睡著了吧·—”
按照常规,在船上是不能酗酒的,但他们这可不是普通的渡轮,因此在特殊情况下,人们是可以通过喝酒来缓解精神污染带来的伤痛。
而大副获得了特批,在船上可以喝酒,只要不喝到天昏地暗,能维持日常工作就可以接受。
白茗薇摇了摇头:“不能分散精力去思考其他事,不能指望其他人,现在这艘船上的高级干部只剩我了,我必须负起责任来。”
“接下来还有哪里的摄像头没有卸下来?”
突然,一声悽厉的惨叫划破了死寂,她急忙贴著门缝向外窥视。
只见那位餐厅工作者,手里还握著工具,正试图拆卸三楼走廊最后的摄像头。然而,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巨大的铁锹带著死亡的阴影猛地挥下。
“不要出来!別出来!”他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仿佛是从深渊中传来的最后呼喊。
铁锹与血肉的撞击声,沉闷而有弹性的“噗”声,与他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的交响乐。
白茗薇用尽全力將船长室的门猛地关上,后背紧紧抵著门板,她的心臟在胸腔中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
她克制住自己汹涌的悲伤,深吸一口气,不能辜负他营造的机会。
她不能出去,她要活著確保所有的摄像头都被拆下来。
双拳紧紧地握著,指甲插进肉里,手掌的位置渗出了一丝血丝,但她浑然不觉。
原本是七个人,现在又少了一人。
在外面拆卸摄像头的人如今只剩下她,仅存的一位机组人员和一名高级水手了。
惨叫声渐渐微弱,直至消失在空气中。当她鼓起勇气走出船长室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走廊里,那名餐厅人员的残骸散落一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未解的恐惧。
地上,一个鼓鼓的麻袋静静地躺著,里面装的都是他拆下来的摄像头。
白茗薇抱著纸箱子,又拿上了这个麻袋,她的脸上没有了表情,只有一种深深的麻木和绝望。她快速走下了楼,来到甲板上。
申板上一片死寂,仿佛连海风都停止了呼吸。眾人的户首堆积如山,白茗薇穿行其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地狱的边缘。
她冲向甲板的栏杆处,然后將手上的纸箱子和麻袋一股脑都扔到了湛蓝的大海中。
“还有动力室那边—
白茗薇快速下楼,来到底层船舱,那位倖存的机组人员正在拆卸底层船舱走廊內的摄像头。
“它比我想像得难拆多了,哈哈,不过这都是小问题。”他的声音中带著勉强的笑意,但眼中的恐惧却无法掩饰。 他一把扯下这条走廊最后的摄像头,仿佛是在与死神赛跑。
此时,走廊的尽头,出现了高大的身影。
缓缓地进入底层船舱,將出去的路完全堵住了。
“他终於盯上我们了。”
白茗薇和机组人员连忙躲进了动力室,又將大门关闭。
“不用担心,这里的摄像头已经被我拆下来了,不会进来的。”机组人员鬆了一口气。“楼上的摄像头都拆完了吗?”
白茗薇摇了摇头:“船员干部休息室那片区域我还没检查过我下来的时候看到一楼走廊的摄像头已经被拆除了,房间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