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组人员回答:“我刚才碰到过他,元昊已经將厨房和医务室的摄像头拆下来了,他还说一层的船员宿舍里也躲著不少倖存者。”
元昊就是那名还倖存的水手。
两人对视著,心中明白,现在全船只有船员干部休息室的那个回形走廊上的摄像头没有拆除了。
白茗薇继续说:“既然船上还有活著的人,我就不能继续龟缩在这里船员干部休息室那片区域只有我能进去,那里的摄像头只能我去拆除。”
动力室横七竖八的躺著大部分机组人员,血腥味已经浓郁到了极点。
他们突然感到口乾舌燥,眼前也出现了层层叠叠的幻觉。
砰!砰!
机组人员听到了心跳和呼吸的声音,就像是这整间动力室都“活”了过来。
恍惚间,他看到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庞大的,不断跳动著的肉质物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规则的心臟,每一次收缩和扩张都发出沉闷的“呼呼”声,震得整个空间都微微颤抖。
这颗“心臟”由无数暗红色的管道连接著,那些管道如同扭曲的血管,不时有鲜红的液体在其中流淌。
“醒醒!”
机组人员突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从恍愧中猛然清醒过来!
白茗薇一脸担心地看著他:“你的状態————还行吗?”
机组人员苦笑著摇了摇头,隨即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仿佛彻底豁出去了:“你去完成你的任务,將最后的摄像头拆下来。”
“但是堵在了门口”
“不用担心,待会儿我会將动力室的大门打开,我会主动成为他下一个猎物,当开始料理我时,你就衝出去,做你该做的事。”
看到机组人员坚决的眼神,白茗薇点了点头。
“我会將引进动力室,你出去时,记得从外面將门封死,这样就会被封锁在动力室,再也出不来了。这是我拆下来的摄像头,记得扔下船。”
白茗薇接过一个装得满满的麻袋,说了一声:“好。”
然后她就躲在了放在角落的备用油缸后面。
机组人员视死如归地打开了动力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我在这里,快过来啊!”
晃晃悠悠地从走廊另一头挪移了过来,显然已经被机组人员吸引。 机组人员立刻跑回动力室,而他则飞速追了上去,举著铁锹快速向下砸去。
“快走!”
白茗薇抓准机会,快速跑出了动力室,然后將大门关上,转动著外面的阀门,將动力室完全锁死。
【但是我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白茗薇快步穿过餐厅区域,来到侧门的位置,然后对著侧门的摄像头扫描了自己的瞳孔。
“资深航海士成员,白茗薇,身份通过。”
门开了。
她来不及確认大副是否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就开始拆卸拐角处的摄像头。
第一个,成功拆除!
第二个,成功拆除!
第三个,成功拆除!
当白茗薇准备拆除杂物间对侧的那个摄像头时,环境发生了改变。
滋啦-
一瞬间,这条走廊突然被血红色笼罩,上方的摄像头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眼珠,一阵令人牙酸的转动声响起,那颗大眼珠子看到了白茗薇,然后锁定了她。
接著,地上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淤泥,船工化为的异常体自淤泥中渐渐升起,
成型。
白茗薇瞪大眼睛为什么又出现了?不是应该被锁在了动力室吗?
隨即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拥有实体,追捕猎物的移动方式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地面上移动,所以大家都误会了,认为他遵循现实物理逻辑,可以被困住!
【我们都忽视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不会瞬移!】
【物理空间是无法关住他的,只要摄像头存在,就可以瞬移到摄像头笼罩的范围中。】
【他在戏耍眾人。】
白茗薇感觉自己从未这么了解过,在思维通透之时,
船工脚下的淤泥快速向她延展过去,包裹住了她的身体。
白茗薇的身体正在快速褪去活人的气息,每个细胞都在被扭曲,转化为如同淤泥一般的物质。
而通过她的视角,观测著一切的陈默,突然发现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耳边迴荡著白茗薇不甘心的声音:
【我还没有拆掉最后一个摄像头,我还没履行完我的责任!】
【船上其他人要怎么办?我不能让他离开!绝对不能,我要让和我永远待在这里!】
【不能被看到,不能被看到—..—·】 【我要改变这一切】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扭曲,时而像是变调的电子音,时而像是沙哑低沉的男声,但最终,她那明亮的声音又回来了。
【我会尽力將他,將我们封锁在这块区域,但这並不是永久的。】
不知不觉间,陈默发觉视角已经回到了航海土休息室中,床头柜上的唱片还在旋转著,她在这世界上留下的最后声音传了出来。
【这个唱片中残存著我为数不多的人类意识,在此敬告后来者我真心希望你是新来的船长,这样局面会很快被控制住。】
【我扼制住了他。】
【但我成为了新的。】
【如果你不幸到达此区域,那么请注意,新的规则是:保证有视线看著你,
你就不会被视为威胁。】
【当餐厅的侧门被打开后,我的污染將逐步扩散,直到布满整艘船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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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请放心,污染扩散的速度很慢,仔细观察,你会察觉现实和异常的边界。】
【请確保每个角落都安装上摄像头,或者確保你有能互相对视的伙伴。】
【最后,请时刻注视著你的朋友,不要像我一样忽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