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能被祂看见”
陈默用的是白茗薇的第一视角,他可以思考,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但就是无法操控身体。
在他听到船医那声“宝儿”之后,心神俱震。
这位船医就是镜子里“那位”?
但镜子里那位不能说话,只能通过在镜面上写字来交流,因此陈默总感觉他的话带著一股变態的嘲讽味。
而这位船医,神態虽疲惫,但却始终露出温柔的微笑,仿佛定海神针一般,
散发出一种中正安寧的气质。
这两位的气质也差得太远了。
“还是我误会了镜子里那位?本来就没有什么嘲讽之意,只是用血字写出来显得嘲讽和诡异,使人误会?”
但这船医怎么会变成镜子里的异常,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在陈默的思绪千迴百转时,白茗薇看著船医温和的眼神,也逐渐冷静下来。
这艘船的船医的日常工作除了治疗外伤和头疼脑热,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稳定船员们的精神状態,因此船医无论在何时都必须冷静,而且需要有能稳定別人情绪的能力。
白茗薇喜欢笼罩在船医身上的那股安寧平和的气氛,每次与船医交谈,心情都会重归平静,就好像遇到再糟糕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隔著洗手间的门,大家都能听到在外面徘徊,但就是迟迟没有进来。
船医说得对,確实不会进入洗手间。
白茗薇开始思考:“但这是为什么?在甲板上时,他明明看了我一眼,如果按照老赵的说法,他应该已经盯上我了,但他却没有进来——”
“我们一直躲在卫生间,只要关著门,就发现不了我们。”倖存的机组成员说,“但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躲著,被困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另一个船员补充道:“船上其他地方都沦陷了至少公共区域都沦陷了,
我跑上来的时候,听见船员宿舍里好像还有一些倖存者。”
白茗薇的眼睛亮了,心中逐渐燃起希望,倖存下来的人比她想像得多。
“除了宿舍,还有哪里有倖存者?”
大家摇了摇头。
眾人的士气非常低落,他们只是一些意志比常人更坚定些的普通人,无法对抗那傢伙。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船医用不紧不慢地语调,缓缓道:“我刚刚分析了一下,我猜测是通过某种媒介来寻找猎物的,而他之所以进不来卫生间,很有可能是卫生间里没有他的媒介。”
“同样的道理,船员宿舍里没有的媒介,所以才能有人倖存下来。”
白茗薇顺著这个思路思考著。
船上大部分区域都会有的东西,但是卫生间和宿舍不会有半响后,她开口道:“不会是监控器吧?”
“监控器会安装在船上的各种公共区域,但是却不会安装在私人区域,比如卫生间还有每个人的休息室。”
白茗薇还记得监控器是不久前安装的。 监控器涉及到这艘船的安保系统,必须由高级以上职级的船员来安装,而大部分高级船员都在忙其他事情,没有多余的人手,因此作为所有船工的组长,他便主动揽下了这个工作。
船工只是白茗薇打趣的叫法,实际上他是整艘船级別最高的船舶工程师,其他普通船员都是尊称他为“刘工”。
白茗薇觉得这个称呼太死板了,作为熟悉的朋友她叫不出口,但在这艘船上又不准称呼除了职位之外的暱称(便於锚定身份),所以她才总是“船工”这样叫他。
安装监控器的那几天,他跟白茗薇抱怨过,自己的眼睛看东西有点模糊,脑袋也嗡嗡直响。
但是白茗薇当时著急下船,甚至还找船长破例开了一个休假单子,没有关心过船工的情况,甚至还开玩笑让他多休息。
现在想来,白茗薇的肠子都悔青了。
她身为航海土,就要时刻监控海面上以及船上的情况,她的职责就是提前收集环境情报,然后去分析去提前规避可能的风险。
而这艘船上的航海土,也要去监测和关注【污染】的情况,让这艘船规避掉风险。
但是她却因为私事,忽视了船工这么明显的异常。
【是我失职。】
大家回忆了一番,觉得白茗薇的推测是对的。
“確实,除了直接被他看到之外,只要在监控器镜头下,也会被发现並杀死。”
“监控器就是他的眼睛,被看到就相当於触发了他的杀人规律。”
陈默则十分疑惑,他所知道的会虐杀人的异常体並不是船工,而是白茗薇。
而且白茗薇的杀人规则也和他现在看到的这份记忆相反。
船工的规则是:被看到就会被杀。
航海士的规则是:被看到就安全。
“到底发生过什么,让最后的结局变成那样?”
陈默无法干涉这里的一切,看著这些人在努力的找出一线生机,已经知道结局的他有一种深深的悲凉感。
不过,他还抱有一丝侥倖心理。
也许除了白茗薇和船医之外,其他人真的活著逃出去了呢?
白茗薇又补充道:“他无法在同一时间杀多个人,所以我们还是有可能逃出去的。”
这时,船医用温和的声音打断了白茗薇:“事態严重到这个程度,我们如果逃出去,会有可能將未知的污染带出去。”
大家沉默了,气氛低迷到了极点。
陈默的心情也沉到了谷底,船医的话打破了他的侥倖心理。
这些人不会主动逃走,而留在船上的结局就是死,也许这一次不会死,但从后面诡船的状態来看,没人能活下来。
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了动力室里的那个吞噬活人的“心臟”。
听完船医的话,有一些人想要嘶吼,想要大哭,但长久以来训练出来的职业素养,让他们將这些一旦爆发出来就会在人群中变成情绪瘟疫的行为,硬生生地埋在了心底,用意志力强行消化。
倖存的机组人员,努力做出轻鬆的表情,语调也开始不正常的高昂:“反正外面也没几个安全的地方了,我们辛辛苦苦將这艘船经营成现在这样,凭什么要走?”
“逃不出去就算了,也没有那么重要。只要我们將他控制住,这艘船就有救了,我们也可以继续在船上生活。” 白茗薇点了点头:“既然监控器镜头就是他找到我们的眼睛,那將摄像头都拆掉,是不是就可以控制住他的行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