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號强迫自己深呼吸,用袖子擦拭著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张麻子睡得太死了!完全没醒!我服了!”
“对了,那碗蘑菇汤有问题,我现在好难受啊,完全是被疼醒的!”
“好,你儘量尝试入睡。”陈默的声音再一次传进来。“不要出声,躲著就好。”
3號紧闭双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却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黑暗中,他仿佛能感受到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墙壁注视著自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3號感觉自己正在做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他只希望脑子大人能快点解决外面那些非人存在,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屋外,陈默若有所思地摩著下巴。
“看来这些傢伙也不过如此,只要在房子里关好门,拋们就无法奈何里面的人。”
甚至只要熟睡过去,都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陈默不知道的是,在里面的人会承受非比寻常的恐惧感,这恐惧感足以將一个正常人精神崩溃,这才是这些傢伙的恐怖之处。
“只要听从培培的话,安全係数就会高很多,所以从某个角度看,她说的话也算是一种规则。”
但陈默不仅仅满足於自保,他打算挖出背后的秘密,从而解决整个岛上的问题。
这样整座岛的黑金木资源,就能归他所有了。
陈默开始快速復盘整个事件。
他在船长日誌上看到的岛主任务为:【带著黄铭的船员离开小岛】。
在没有其他岛主突然出现发布任务的情况下,姑且先將船长日誌上的內容当真。
而培培说,其他人都在岛上失踪了,她自己则要留在庇护所看守大本营。
所以要完成岛主任务,必须要先找到那几个失踪的船员。
但开始这个主线任务之前,则要先摸清培培的情况。
那个女人,是他们接触这座岛的开端,说不定之后还要利用她了解其他船员的事情。
从培培的表现看,她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而且也说不准她到底是敌是友。
“从她告诉我们如何应对夜晚的规则来看,她的忠告都是有效且正確的,从这个角度看,她是在帮我们。”
“但这之中有两个矛盾之处。”
第一个矛盾。
培培告诉他们,为了安全度过夜晚,需要熄灯。
但日誌中却写,培培怕黑一一这大概率是確认培培身份的锚点。
陈默看向培培所在的那间木屋,没有任何光亮透出来,里面的人已经熄灯睡觉了。
“培培怕黑,要保证睡觉的时候开著光亮,但现在的她却可以摸黑睡觉。” “要么是她为了安全强忍黑暗,要么......“陈默的眼神变得锐利,“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培培。“
第二个矛盾之处是,培培的动机和行为不匹配。
一方面她告诉眾人应对夜晚的方法,另一方面她却为眾人做了一顿有问题的蘑菇汤。
这个蘑菇汤就是让3號醒来的罪魁祸首。
但其实,夜晚熟睡过去要更安全,在3號醒来前,那些人影也只是像是投影一样的存在,並没有实体,也无法造成伤害。
3號醒来后,察觉到了物们,间接成为了物们锚定现实层级的锚点,从而们才逐渐在现实空间凝实。
培培为什么要在告诉他们应对夜晚的规则时,又让人醒来触发物们的攻击规则?
就好像是她故意想要眾人醒来,亲身经歷这一场夜晚惊魂事件,但又不希望大家真的出事一样。
事到如今,游荡在庇护所里的那些人影已经不重要了,在已经有了应对规则的情况下,拋们並不是核心问题。
培培才是关键,要破毫她身上的秘密。
想到这里,陈默快步走井培培的房间。他试著推了推门,厚重的黑金木门纹丝不动。
“喷。”陈默懊恼地低声说:“忘了这门从里面反锁了。”
而且这黑金木门也不是寻常暴力手段就能打开的,陈默没办法隨便用普通的斧头將门破坏。
“啊啊啊!”这时,3號的惨叫声从旁边的木屋中传来。
他的惨叫声似乎刺激到了那些行尸走肉们,们更加变本加厉地挠著门,围绕在木屋周围,用身体撞击著木事。
“怎么回事?”陈默揉了揉眉心:“3號怎么突然开始大喊,难道们还有我不知道的攻击方式吗?”
更糟糕的是,亏然们弄出的声响无法影响到熟睡的人,但3號的惨叫声却可以惊醒旁边的张麻子。
张麻子醒来,茫然的同时,感到有一股蚀骨的寒冷袭来,接著便是一阵阵扑面而来的恶意。
“你也醒了啊,我不是故意的!”3號的面孔因恐惧而扭曲,他的双眼中,满是血丝。
张麻子的心臟在剧烈地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却仿佛吸进了更多的恐惧,令全身透心凉。
一瞬间,他身上的麻子开始蔓延,抵消了部分入侵进来的【恐慌】。
“是污-污染。”张麻子立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瓶。
那种透骨的恐惧感褪去了不少。接著,他摸到3號的旁边,捏著他的嘴,室剩下半瓶啤酒灌了下去。
3號感觉有一股火热驱散了寒冷,扭曲的面孔稍微平静了一些。
“再坚持一下。”
屋外。
陈默明到,有更多虚幻的人影长出了血肉,井3號的木屋聚集,在这么多行尸走肉的攻击下,即使是坚硬的黑金木,表面也逐渐產生了细微的痕跡。
“张麻子醒过来了?多一个人察觉到他们,们的力量就会更壮大,要趁著没有更多人被吵醒前,毫决问题。”
此时,他已经在培培居住的木屋周围转了一圈,在侧面找到了一扇虚掩的窗户。
“她之前不是说要锁好门窗,但偏偏留了一扇窗?这是给我留的吗?” 陈默越发感觉她的行为很矛盾。
他翻窗而入。
房间內,培培闭著那只正常的眼睛,笔直地站著,但她另一只【义眼】却在黑暗中发出红色的萤光。
“那是——电子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