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致后来者
镜头上映著她的笑脸,但陈默却没感受到任何恶意。
她的笑容带著一丝解脱,也带著一丝欣慰,展现出了完全正面的情绪。
“所以航海土小姐是希望我安装摄像头,让这里变得安全吗?”陈默解读到了她的心情,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残暴的,不似活人的水手服身影。
航海士小姐也不想自己变成一个游荡著的杀人狂吧?所以她很欣慰有人能看懂这里的规则,將摄像头都安装上。
陈默安装完这个摄像头后,返回这条走廊的中间,將地上的摄像头捡起来。
“阿茉,来,站在第二个————————.千里眼下面,盯著我。”
“好嘞!”阿茉开开心心地跑过来,站在了航海士休息室附近的那个拐角处“陈默,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嘛,可以嘛?”阿茉突然问。
陈默很少见到阿茉露出这样思索的表情,倒是好奇她会问出怎样的问题:“你问。”
“为什么这里的千里眼会被拆掉?只留下了一个呢?”阿茉指著头顶的摄像头,眼中充满好奇。
陈默摇了摇头,想到了王茄子那艘船上各种没安装完的设备,回答:“或许是工人们安装了一半,被打断了。”
但其实陈默清楚,这艘船相比王茄子那艘,应该已经是完成状態了。
他之前观察过船上其他房间,偶尔也会发现裸露的数据线从墙壁破洞中查拉出来,当时他没有在意,以为这艘船年久失修是正常现象。
而现在,他意识到,那些数据线正是摄像头的连接线,有人將整艘船的监控器摄像头都拆了下来,只保留了杂物间门前的那一个。
这艘船在遥远的过去,发生某件事,这导致那个人將所有的摄像头都拆了下来。
可能是为了以防万一,或者给后人留线索,这个人故意留下了三个摄像头,
放进了杂物间。
他怀疑这个人就是航海土小姐。
但为什么她只留下了三个摄像头,船上其他部分拆下来的摄像头去哪了?
接下来陈默用同样的办法將第三个摄像头,安装在了大副房间门口斜对著的那个拐角上。
第三个监视器镜头上,也出现了航海士的笑容,这一次她笑得更加灿烂。
就好像她一直在这里,观察著陈默的安装进度,鼓励陈默將所有的摄像头都安装完毕。
陈默思考了一下,没有安装最后一个摄像头。
他想要去探索一下房间內部的情况,最稳妥的方式还是自己拿著一个摄像头走进去。
让阿茉站在走廊盯著他,他在房间里探索也算是一个办法,但想到那两位散客就是这么失散的,陈默还是觉得风险不小。
万一有一股妖风將门关上,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可就只能靠影子里的陈黑了。
而陈黑文非常依赖光芒,万一遇到灯火的情况,太不稳定了。
陈默让阿茉离开,他自己抱著摄像头,走进了航海士休息室。
航海士房间的布局和他在异常空间內见到的差不多,不过要更显破败,堆积了太多的灰尘,所有的物件都像是褪色的老照片,彰显出一种被时代遗忘的独特气质。
这个区域的房间被走廊包围,因此是没有窗户的,所有的照明全靠头顶的白炽灯。 壁炉像是很久都没有用过了,里面只有灰尘和蜘蛛网。
更別提那两具被烧成黑炭的户体,它们根本不在这个空间中,永眠在另一维度。
“果然我之前的经歷都是在异常空间,那里和现实世界处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中。”
陈默到处看了看,首先打开了酒柜里面满满登登地塞满了各种白酒,红酒,每一瓶的封口处都贴著纸条,上面写著:禁止大副喝酒。
联想到从诡婴版本船长口中得到的情报,陈默又对大副喜欢喝酒这件事,有了更深刻的概念。
“感觉大副要比航海士小姐好对付,菸酒给够,烟我暂时没有,酒的话找咖啡机,82年的陈年老醋都能拿出来。”
在床头柜上,放著一个usb黑胶唱片机,柜子抽屉里,摆放著很多典藏黑胶唱片和音乐集。
隨手翻了翻,大多都是摇滚歌曲,夹杂著少许的蓝调。
陈默微微瞪大双眼,他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这些,看到熟悉的乐曲唱片,还有耳熟能详的乐队,令他有些麻木的心,起了一丝波澜。
“这就像是旧时代的遗物一般。”
他的心情有些激动。
陈默將摄像头摆放在床头柜,让它的镜头始终对著自己,开始认真地翻找著。
披头土乐队,皇后乐队,林肯公园—··
他抱著一丝幻想试著启动唱片机,但很遗憾,时间过去太久了,再加上没电,它当然不可能重新启动。
“漫长的海上航行,还是需要音乐来调剂一下,这个我得想办法修好,如果能將这个唱片机连通到船上的广播系统,大家就都能听到了。”
除了这些典藏专辑外,陈默还发现了一张没有任何封面的唱片,它的包装上写著一行话:
【致后来者】
虽然知道唱片机已经没电了,但陈默还是鬼使神差地將这张唱片放在了唱片机上。
“滋啦——”
一小段杂音过后,充满音色明亮但腔调忧鬱的女声从唱片机中响起。
““—最后的最后,我留下这段录音,將活下来的规则告知你们。”
陈默听到这段话后,突然感觉脑子里涌入了许多陌生的记忆和场景,庞大的信息量让他无法思考,只有那尖锐的精神幻痛提示著他,需要將唱片机关掉。
他伸手想要把那张唱片强行拿下来,但整个人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中被掀翻的小船,左摇右摆,而那唱片机距离他越来越远,仿佛被雨水模糊掉了。
眼前下起了红色的雨,带著铁锈的腥味扑面而来,当陈默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下层船舱的走廊中。
头顶的灯光正在努力地找回日常,时而化为红色,时而闪烁不定,时而恢復正常。
狭窄的走廊中,倒著一地的人,他们都穿著统一的制服,腹腔被破开大洞,
內容物和血液流淌在脚下,聚集成温热的血海。
耳边响起了那忧鬱的女声。
【那一天,我休假回来,却见到了死亡。】
陈默无法控制身体,他似乎在以故事讲述者的主人的视角在重新经歷往事。 未知时间。
航海士小姐名叫白茗薇,此时她震惊地看著一地的死尸,踩著血水,缓缓前行。
这些人都是渡轮上的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