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都很好相处,而且看上去只是老弱病残的组合,但如果真以为他们是待宰的羔羊可就错了。
“你们每个人身上好像都有—”
“嘘一一虽然我们心知肚明,但还是不要直接说出来比较好。”冬梅打断了他的话。
杜子安咽下了没能说出口的“污染”两个字,而且他们都与污染达成了某种平衡,可以利用这污染来对抗外界入侵的污染。
“还有我呢,我叫3號!”此时,蜷缩在角落的3號凑过来,说。
“他怎么上来了?”杜子安嚇了一跳,他发现这个人好像是那几个散客的其中一个。
“我已经和脑子大人达成了协议,你们让我留下,我可以帮忙將藏著的人找出来呀!”3號的身材不算瘦,甚至因为吃了乐园里的食物,还养了少许肉出来,
但他僂著背,打结的长髮挡了一脸,整个人看著又脏又过。
阿茉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柄小刀,对著3號的脑袋比划著名:“嘿嘿嘿,妈妈说头髮太长,容易长虱子,我帮你剃。”
3號没有躲避,道:“新陈代谢,需要將没用的废料排出!”
阿茉三下五除二將3號的头髮全剃了,又將他下巴上的鬍子也颳了。
阿茉的动作十分嫻熟,就好像之前干过很多次一样。
陈默这才发现这个3號长得格外清秀,而且十分年轻不,不能叫年轻,这已经算是年幼了,看著跟未成人一样。
“你多大?”陈默不禁问道。
“14岁,还是15岁来著?”3號回答。
“但你的脸长得跟13岁以下一样!”冬梅也惊讶道。“不过光从你的身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小,你是不是吃乐园里的食物了?”
“我是一个年轻的细胞。”3號自豪地说。
陈默回答:“他的认知已经完全被乐园影响了,肯定有吃乐园里的东西。”
“他的逻-逻辑很清晰。”张麻子审视著3號,“认知问题是不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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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没必要装,比起装不正常的人,装一个正常人更能让我们几个接受他。”
张麻子摸著下巴,思考著:“不-不过年纪小的孩子,受到认知污染后,被扭-扭曲成怪物的风险也要小一点。”
“这句话要怎么解释?”陈默问。
“年-年纪小的孩子,对世界的认知还没有完全成型,所以更容易去接-接受异常的认知,因为他们认为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自我认知没有受到顛覆,变成怪-怪物的机率也会更小。”
就相当於一个人如果从小接触到的大象都是长著兔子耳朵的,他没有正常大象的认知,也就不会產生违和感和惊恐感,导致精神状態崩溃。
陈默为大家分好了饭,今天吃的依然是肉罐头混合著米糊糊,不过没有阿茉和方卫平掺和,这顿饭的口味正常了许多。
“对了,陈默是这艘-艘船的候选船长,物-物资都归他分配,有事必须找他报告。”张麻子大口喝著米糊糊,对杜子安说。“但在我们心里,他-他就是正式的船长。”
杜子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端坐在那里,点了点头。 “怎么,你-你有意见吗?”张麻子见到杜子安的表情阴沉下来,一时间会错了意。
“哦哦,没有的呢。”杜子安挤出一个更凶的笑容,“我只是觉得你们吃的太差了,这些食材完全可以做得更好吃,你们不介意的话,以后我来做饭,可以不?”
“你会做饭?”
大家的眼晴都亮了,一直吃乱七八糟的汤和米糊糊,所有人都处在崩溃边缘除了陈默。
“我以前姑且算是大厨谈?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以前当大厨的日子?”杜子安陷入了思考,但他只纠结了一瞬间,就释然了:“没事,以前的记忆不重要,我知道我做饭好吃就够了。”
陈默在一旁扬了扬眉。
杜子安刚才明明快要回想起上船之前过的日子了,但却放弃了。
大家真觉得,忘记了过去的往事,这个现象是正常的吗?陈默心中疑惑,但他並不想破坏现在融洽的气氛,所以什么都没问。
陈默正经吃过饭后,感觉身体中不断涌上来用不完的力气。
他象徵性的活动了一下手脚,伸了一个懒腰,对大家说:“大家没事不要进入二楼餐厅区域,等我说可以了,你们再来。”
思考了片刻后,他叫上了阿茉。
他们回到了餐厅侧门后的区域。
“阿茉,帮我个忙,你就站在这里,盯著我就好。”陈默將阿茉带到了唯一掛著的摄像头下面。
虽然陈默可以將摄像头对准自己来保证不违反规则,但还是让阿茉过来帮忙,有一层保底比较好。
“我明白的,我就站在这个这个千里眼下面不动。”阿茉十分听话,乖乖地站在原地。
千里眼?陈默总感觉阿茉不像是其他人,將电子產品完全看成了其他东西,
反而阿茉甚至可以看到这些电子產品的本质。
只不过,她会用另一种视角去解释那些东西。
也因此,她才能保持纯净,不被污染。
他选阿茉过来帮忙,也有这一层原因,阿茉十分靠谱,就算遇到突发情况,
大概率也不会出事。
將两个摄像头分別安装在拐角处,是以最少的摄像头数量来达到最大监控范围的最优解。
但在安装过程中,不能一而就,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还需要在走廊的中间临时放置一个摄像头。
陈默走到第一个摄像头的监控范围边界处,將其中一个摄像头放在地上,对准自己即將要过去的方向。
然后他稳定了下心神,向前走著。
这一次,走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没有被拉长,没有变成无限的,也没有某个穿著水手服的纤细身影,陈默能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拐角,正如他在1103
號船上看到的那样。
“诡船的布局看来真的是一样的。”
陈默放了一个椅子,然后踩著椅子,查看著墙角的情况。
墙角处有一个破损的孔,从孔中伸出来了一根数据线接口。 將摄像头背后的两根线和数据线相接,陈默刚將两端的线头相接拧好,数据线猛然拉直,像是活了一样,將摄像头严丝合缝地固定在了墙上。
陈默微微瞪大双眼,他看到那黑洞洞的镜头上,有一个穿著水手服的女人。
她正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