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只护膝做着简单,却也消耗了他近一个时辰,赵岁岁的眼睛本就不好,全神贯注了这么长的时间两只眼睛都酸涩的厉害。他伸出手准备揉揉自己的眼睛,却见着桐哥儿朝着他的方向爬了过来,小哥儿的一手轻轻覆在他的眼上,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就势依偎进他的怀里。
赵岁岁心软成一片,对桐哥儿喜欢的不得了,仔仔细细地帮他打理了下身上的衣物,又轻轻地摸起了他的脑袋:“等你哥哥的东西做完,就给你也做上几件。”
桐哥儿摇头:“桐哥儿不要,给阿岁哥哥做。”赵岁岁没忍住笑了起来。
赵年年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小时候也长了张精致可爱的脸,不过对方可从来没有那么贴心过,偶尔对他撒起娇来也一定有他背后的目的。赵岁岁越看他便越喜欢,抱起了小家伙就舍不得松手,无论这一天多忙多累,只要想到家里面的一大一小,身上的疲惫便也一扫皆空了。
“等你阿兄回来,让他给你做好吃的。”赵岁岁笑道。
第四日的岁哥儿将余下的护膝做了出来,又给家里人纳了两双秋冬的棉鞋,他将家里换下的几件衣服都认认真真地清洗了一遍,支起架子挂在院中,之前做好的两床被子也一并被拿了出来,被风吹得在院中直晃。
这几日的阳光都相当不错,正好用来晒些东西,只可惜家里的蘑菇木耳都已经晒得差不多了,找来找去竟然只有新买回来的几辫大蒜能够晒晒。
赵岁岁本想着在院子里面晒上一天的,到了下午天色却开始阴沉起来,他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了几眼:“瞧这样子怕是要下雨……你哥哥可还在山里面呢,要是真的下起雨来他就不好回了。”
桐哥儿也满心担忧,与赵岁岁一起将衣服收起,到了傍晚果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虽说雨势并不是很大,赵岁岁心头却仍绷的死紧,坐在院里没有丝毫要进屋睡觉的意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山上的方向看。
桐哥儿先后叫了他好几声,赵岁岁都没能听见,小哥儿便跑了出来坐在他的身边:“岁哥哥别担心,哥哥不会有事情的。”
赵岁岁点头:“我相信他。”
只是山里过夜本就危险,现下又开始下起了雨,入了夜后更加寒凉,赵岁岁仔细地回忆了下那些给他带走的东西,想到里面有张薄毯才勉勉强强地松了口气。
自从他们搬到新房以后桐哥儿就去了专门给他准备的房间,这段时间戚长夜不在,他自己在家睡不踏实,干脆又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跑到了赵岁岁的屋里面住,赵岁岁摸了摸小哥儿的头,正要起身熄了火把回屋,便见着有狗从狗窝里面窜了出来,对着大门吠叫起来。
天色晚了,他看不清是哪一条狗,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余下三条很快就也冒了出来,边叫边冲着大门摇起了尾巴。
赵岁岁心头一喜,急忙小跑着到了门前,果不其然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岁哥儿,我回来了,开门。”
赵岁岁兴致冲冲地迎了上去。
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分别这么久的时间,这几日赵岁岁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心情相当平稳,可他此刻去抽门栓的手却抖个不停,大脑失去了全部的思考功能,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跳的几乎要从嗓子里面蹦了出来,所有的感官都在向他大声诉说着激动两个字。
刚刚回屋的桐哥儿也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跑得太快没看着脚下,左脚拌右脚地“噗”地一下栽在地上摔了一跤,赵岁岁的手抖的厉害,过了半晌才终于将门上的链子拿了下来,他伸出手用力将大门拉开&ash;&ash;果不其然,戚长夜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前。
他在山上待了四天,浑身上下都脏得厉害,灰头土脸的身上的泥土雨水和不知名液体混在一起,一身衣服都快要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
赵岁岁却丝毫顾不上这些,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戚长夜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跳,随即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伸出两臂回抱着他。
他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心情也是说不出的舒畅,脑子里蓦地冒出了一个念头&ash;&ash;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
可怜的桐哥儿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见着了副这样的场景,小家伙虽然年纪还小,却倏地冒出了种自己现在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回屋去睡觉的冲动来。
戚长夜没有抱上太久,他的身上实在是太脏太脏了,这几天在山里都没法洗澡,时不时的还要隐匿身形藏在灌木丛或草堆里面追踪猎物。他自己本身就有着些不是特别严重的小洁癖在,在山里是没有条件和环境,现在终于回了家里,迫不及待地想好好将自己收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