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回头。
“新年快乐!”他道。
“新年快乐!我很快回来!”
朱学仪喝到了梦寐已久的咖啡,他记得这个味道,三年前第一次去Fougere买咖啡的时候,就是这个味道,浓郁醇厚,甘苦幽香,不同于其它美式味道的淡薄,却又保留美式咖啡汤色的浅淡明澈,即使在美国也未必喝到这么好的咖啡。可是从他去年生日那天以后,他就没在喝到过这个味道,直到今日。他由此确定,钟晴三年前就在Fougere了,他们三年前就该认识的,是他错过了,整整两年,他都没留意过她。“你为什么会选择在Fougere打工?”
钟晴正在刷碗,被朱学仪一问,她停下动作,认真想了想,“缘分吧。我大学的时候做暑期工在街上发传单,碰到飞车党抢一个女人的手袋,我冲上去帮那个女人一起把手袋夺了回来。那个飞车党跑了,那个女人几千块的手袋扯烂了,我被踢了一脚,她被划了一刀,我俩医药费也花了几千块,而当时那个手袋里只有三百块钱和一管口红。”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
朱学仪听的胆战心惊,“你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傻事了。钱在重要,也没有你的命重要。我还是那句话,看到危险你要躲的远远的。”
“我当时没看到他手里的刀,不然我还真不敢上前去的。”
“有没有刀都很危险的,你是女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得过劫匪。”朱学仪神情担忧,又好似嗔斥。
钟晴扁了扁嘴,“好了,我知道了。”
朱学仪怕钟晴嫌弃他啰嗦,于是话问别处。“凶手抓到了吗?”
“大概半年以后才抓到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都多了一个好朋友。那个女人就是隽芳,Fougere的老板。后来呢,我就去她店里打工,比发传单赚的多。再然后,我大学毕业了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一直留在Fougere了。”钟晴刷完了最后一个碗,将干净的碗筷摆进了橱柜里。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朱学仪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赚点钱花,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现在呢,就觉得煮咖啡烤蛋糕啊这些,简单又快乐,挺好的,我还蛮喜欢,如果能再赚多点的钱,我会更喜欢。”
“你说过的,想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那,是你的梦想吗?”朱学仪问的小心翼翼。他想问的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美国?”他想无论自己的手术成功与否,他都想做完手术和钟晴一起去夏威夷冲浪,去巴厘岛潜水,去札幌看雪……去环游世界,无论他是否能看见,只要他们在一起,他可以陪着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梦想啊?!我小时候有过很多,当公交司机,当糕点师,当熊猫饲养员。”钟晴终于忙完了手里的活儿,然后坐到了朱学仪的对面,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你看,我从早上起床忙到现在,才坐下来喘口气。煮饭啊,打扫啊,其实人活着一点儿都不简单,想来想去,现在呢我才发现,我这人天生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就是想活的简单点儿。我是想呢有了钱出去玩一玩,旅游度假那种,但是没想过出去太久。”钟晴觉得她会被朱学仪笑,因为她实在不像一个现代女性,她不聪明不要强不自信,固守着自己的小日子,目光浅薄安于现状。朱勤思,柏明媚,赖竞瑶,陈瑾,他身边的这些女人,有理想有事业,聪明漂亮,坚强独立,是她拼', '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