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父笑了笑,“那你拿我姑娘当什么?”
“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钟父冷笑一声,继续问道:“你是做什么的医生啊?哪儿毕业的?家里有什么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是市中心医院的心外科医生,美国斯坦福大学硕士学位。我父亲是个中医,母亲是个牙医,我还有个姐姐,从事金融行业。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各自成立新的家庭。我妈妈现在生活在美国,我的继父是个律师。我的继母是个中学老师。”朱学仪第一次将自己的情况如此详细地告诉别人,说完,他心中有些忐忑,很想听到对方的一个表示满意的回应。
“哦——”钟父好像并不满意。“唉——”他又长叹一声。“咖啡店歇业以后,钟晴反倒比以前更忙了。有时候连着几天都见不到她人影,她妈跟我说,她今年不和我们一起回老家过年了。姑娘大了,早晚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不有句老话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她这不还没嫁吗,不仅没嫁,搞对象都算不上呢?!”
“伯父,对不起。”朱学仪低下头,羞愧道。
“你没对不起我什么,是我那姑娘没心眼儿,她剃头挑子一头热,感情这事儿,勉强不来,我懂得。”
“伯父,其实我……”朱学仪想打断他。
“年强人,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吧。我老钟家的姑娘比不上你那么优秀,如果不是突逢了那一场大的变故,你可能连瞧都不瞧我姑娘一眼。”
朱学仪如遭五雷轰顶。三年前他到中心医院上班,然后每天早上去Fougere买咖啡,那时候的钟晴就在那里了吗?他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比赖竞瑶更早的认识他了?他不知道。因为他从没正眼瞧过那个每天早上递给他咖啡的女孩子。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她作为赖竞瑶的朋友出现在他的生日舞会。她掉进泳池,狼狈不堪,而在舞会之前,她去医院为他送餐,撞伤手腕,落寞离开。舞会之后,他怀疑她是为了钓有钱人而故意与赖竞瑶接近,那个晚上她不知何时离开了,赖竞瑶与他生气了好久,可他却有丝窃喜,还想着如何帮赖竞瑶识破她的“真面目”。原来伤她气她,还不是最过分的。如果没有这场车祸,他连瞧都不会瞧她一眼,他又怎么会记住她的样子,怪不得她会生气,他还妄想去摸她的脸。她现在一定想他越快去美国越好。这样她就解脱了,从他的世界解脱了。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被我说着了吧。”钟父继续道:“朱医生,你家里人也不少,真没人照看你的话,以你的经济条件花钱请个看护也不成问题吧?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今天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
“伯父,我对钟晴,我没有想……”
“打住吧年轻人。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年纪轻轻一场变故,这坎儿不好过。一个人啊更难过,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比什么都强。你对我姑娘是感激呢?是依赖呢?还是想跟她过一辈子?你现在说什么都做不得准的。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的夫妻都那么多,何况是你们?有些话,真想明白了再说。兑现不了的诺言,才是最伤人的。”
“伯父,我知道,您并不相信我。”
钟父笑了笑,显得并不在乎。“嘿!人生那么长,遇到的人那么', '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