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话,他一边转回身去。
只不过,人王改易别人的劫数,亦相当于将别人的劫力转移在自身的劫影之上。
如此高频率地干涉他人应劫,将他人劫数不转转移在自身,亦将导致自身加快速度步入死劫!
围坐在小桌子边的一家四口人面面相觑,男主人‘陈行德’见妻子与一双儿女都朝自己投来目光,他脸色凝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小步小步地挪了窗子边,在妻儿畏惧的目光下,陈行德在窗子边观察了一阵,见黑洞洞的窗外久无动静,他壮着胆子推开了窗户。
雷祖神韵竟是借张角的魔意得以显化,成就这场莫大劫数——那么,究竟是‘雷祖’是诡,还是‘张角’是诡?!
——雷祖龙臂以趾爪贯穿的那道瘦削身影的真实身份,就是太平道张角。
只有百十口人的村落,家家封门闭户,但每一处屋院的窗户里,都能见有灯火摇曳。每一户人家都拿出了平时不舍得使用的油灯,照亮当下这个恐怖的夜晚。
窗外面,天穹上黑洞洞一片,与往常每个夜晚都一模一样,不再有诡异的紫云堆积于苍穹之上,不再有大水池子似的‘窟窿’镶嵌在紫云中间。
不会再重走旧路了——这究竟是何意?”
可若与雷祖龙臂牵连的瘦削身影乃是太平道张角的话,那么他口中提及的‘兄长’又是谁?
黄天法旨在敕封容纳了雷祖龙臂与那道瘦削身影之后,渐渐消化二者的力量,‘黄天法旨’背面‘授命于天’四字之下浮现的那一列字迹,已不再是几个模糊的黑点,渐渐显出了一些内容,而浮显出的内容里,最突出的即是‘张角’二字。
与自身有甚么关联。
没想到郎君来得竟这样快。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即由张角而起,以此口号聚集黄巾军兴兵反汉。
张角称他的兄长是自己,又说自身绝不只是他的兄长,此话怎解?
苏午眼神迷惘。
——这是张角的因果聚集之物!
‘黄天法旨’周围萦绕的黄天道韵渐渐收敛,金云汇集于法旨之上,在法旨背面的‘授命于天’四字之上缓缓流转过一圈,继而浸润了其下的那道敕令。
与‘上古镇’相隔百多里的某个荒僻村落内。
但这些丝挣扎之色很快褪去了,他随手就拿起了墙角的柴刀,在王传贞蕴着鼓励的目光下,扑向自己的妻儿——陈行德向前猛地一扑,身形忽然踉跄趴倒,跟着就地一滚,手里的柴刀爆发出令一切归于死寂的冰冷气息,一刹那斩向了王传贞的脚踝!
王传贞神色陡变,身形一霎退出了这间房屋——
“不会再重走旧路了……
那就地一滚的陈行德,站起身来,赫然变作了一个高大英挺的青年人,却是苏午窥察到真正陈行德劫力的诡异变化,直接乘游劫运,出现在此!
真正的陈行德,此下还站着窗户边,面露庆幸地看向苏午这边。
苏午还未将普通人神之途走到‘象崩——衰绝’的时期,便再一次提升层次,成为一尊‘初醒人王’!
人王比之普通人神最大的不同,即是自身劫力饱满到足以与天地劫运相接,有余力改易别人的劫数,干涉别人的劫数,能以自身乘游于劫数之中!
瘦削身影的真实身份,由此而定。
苏午亦未与他留下甚么话,身形直接在原地再次消失!
陈行德回归神来,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的妻儿,出声说道:“没事了,没事哩……天色已经正常了,都上床睡觉吧……噫……今天真邪门啊,我怎么总是出幻觉……”
人家还想着,先做几件事情叫郎君看看,女人生气了是什么样子呢……”王传贞眼波流转,笑吟吟地向苏午开口说道,“郎君看起来是迫切想抓到我呀,可我今下就站在你的面前,伱又有什么手段捉得住我呢?
一道白玉牌坊耸立在小村的村口处,王传贞的身影在牌坊下若隐若现。
她身形窈窕,一身青衣,脚上绣鞋轻轻点地,嘴角噙着笑,看着神色痴迷的陈行德,扫了眼其身侧墙角堆着的那捆柴禾上的一柄柴刀,笑着道:“你来,杀了你的妻儿。”
苍穹上闪耀的雷光归于沉寂。
你天赋异禀,能催动那样劫力,我不能待你回人种池。
可你也同样奈何不了我呀,郎君……
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能哄我开心。我不生气了,就不会叫别人不开心了,今天的事情便可以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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