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小心!”
“我来探探路!”
一张白纸贴在‘男人’的面部,白纸上画着四道指向各个不同方向的令箭,令箭上还书写着诡异的符箓铭文。
但外面那些稻草人的言语声,却还是不断传进了门内,且听声音的距离,距邹府正门也是愈来愈近。
其身上那件藤甲上,挂满了一道道似金属质的铁牌,他身躯摇晃之时,浑身铁牌碰撞,亦是叮叮作响。
那些深红的丝线、晦暗的雾气,就是另一个世界重叠在当前现实上的景象。
更多的尸体从半空中坠落,载满怨恨的尸体身后拖曳着长长的火带,往黄稻会的一众稻草人身边聚集!
听得此言,吴文远一下皱紧了眉头。
——当初三阳会的香主就是受了红哀蛊惑,说是明王与圣女将在大秦教湾山大秦寺里出现,引得三阳会众前去,结果差点在那里全军覆没!
“若是明尊派的人都在这块地方遭了不测,咱们‘黄稻会’就更不够看了——且退且退!先不去邹家了!
等到天色对了,白天的时候再过来看看情况!”
而他们的肉壳就藏在各种牲畜皮囊之内,遇着危险,稻草人首先示警,紧跟着他们就会从各种牲畜皮囊里脱出来,性魂与肉壳相互辅助,施展种种秘法……
“火——火变色了!”
稻草人队伍中似是领头的人发了话,门外不停传进来的那阵言语声便又渐渐远去。
“会不会是这个所谓明尊派,根本就没派人过来?”李雄彪忽而出声道。
“那不是人!是个厉诡!”
稻草人们的说话声猛然间变得紧张而急促起来!
听得门外骤然变得急促,又骤然消寂下去的声音,李黑虎等四人相视一眼,神色严峻!
身上穿着件藤甲的男人披头散发,骑着一匹健壮的黑马,行在队伍的最前头。他座下那匹黑马的眼睛被一块红布蒙住了,红布上却另外画出了两只眼睛。
李雄彪、李雄罴看着李黑虎。
“这些宗派,都是我们白莲教的宗派啊!”吴文远听到李黑虎的话,面上困意霎时一扫而空,他向李黑虎回道,“黄稻会,算是‘真空家乡会’的一个分支。
“小心!”
这些黄稻会的教友,难道和自家三阳会有一般遭遇?!
李黑虎借助‘乌鸦’的眼睛观察这些人,一时发现这些人各自身上,也处处充满吊诡意味。
而在几人说话之间,门外渐渐消寂下去的言语声,忽又响起,且已经变得急迫了许多!
“这条街怎么越走越长?!
好似走不出去了一样!”
高大雄壮的男人随胯下壮马前奔,身躯跟着摇摇晃晃。
“怨火!怨火!”
偶有阴风吹散开遮挡住男人面孔的头发,便露出他那张‘脸’来。
阴风将盖在男人面部的白纸都吹荡开,就显出白纸下的稻草来——这骑在马上,装束齐整的男人,却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全副武装,打扮怪异的稻草人!
“厉诡不见了!”
先前立在李黑虎身畔的‘乌鸦’,此下随李黑虎念头一动,又跨过了门槛,走到了门外——在它走到门外的一瞬间,团团紫红色、阴冷怨毒的火焰便自周围黑暗之中乍然间生发出,点燃了它的诡韵,以它自身携裹的诡韵为薪柴,助长那团团阴冷紫火更凶猛的覆淹过来,猛然间压制住了‘乌鸦’的所有行动!
‘乌鸦’僵在原地,只能任凭紫红火焰环绕周身,却是动弹不得!
猛烈的火焰在乌鸦视野里铺展开,在扭曲的火光中,李黑虎借助乌鸦的眼睛,还是窥见了街道上的一些景象!
那些遍天遍地缠绕交错的红线,此时都化作了一道道紫红火带!
黑虎听得他们提及甚么‘黄稻会’、‘明尊派’,他想到吴文远曾经似乎也提到过明尊派的名号,思忖片刻,他转而看向了旁边的黑傩。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嗡婆娑诃,啊婆娑诃,吽婆娑诃,嗡啊吽,婆娑诃,老父载地,明见万里,指我前路!”
它们身后拖曳的火带牵连进雾气深处。
雾气深处,响起一阵阵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一对手牵手的男女,出现在火带延伸的雾气尽头。
这对男女衣衫斑驳,片片腐败的霉菌在他们衣衫上肆意漫淹,有些霉菌从衣物上攀附到了他们的脖颈上、面孔上。
霉菌的菌丝黏连着他们腐烂皮肤下的肉芽。
他们站在街道尽头,怨念便似没有穷尽般在雾气笼罩下的世界里爆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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