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这副半死不活的身躯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难道他附身的这个身体还是个普通人?这咋可能?他是身体的主人,无论从相貌还是“操控感”,都和他在末世后的感受一样。
身体很轻盈,並且感受不到纯物理伤害造成的疼痛。
“我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
“哦,我只是按照你资料上写的『正常情况”去判断的,你比较特殊,不能用普通人的指標。
陈默鬆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又活过来了呢。
“你的各方面代谢能力极慢,心跳频率也极慢,如果不是我带了设备,还以为你的身体是一具假的。”
“嗯?你说我还有代谢能力和心跳?”
陈默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又掐了掐脉搏,
如果不仔细去感受,確实是没有脉搏的,但是被对方这么一提醒,陈默居然发现自己有脉搏?
很慢,可能一分钟跳一次?
“好了,你去检查其他人吧,我来跟他解释。”白兰地直接支走了伏特加,转头看向陈默:“我没想到他们连你身体的具体情况都没告诉你,我建议你不要细问,反正目前看来,对你自己並没有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我这种身体情况,不应该被拉到你说的那个特殊的研究所吗?”
“自从你吃了那些血太岁后,就变成这样了,总部的人已经对你进行了好几轮的研究和检查,
既然他们能放你出来,就说明你身上携带的污染对普通人没有危害。”
白兰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不过我没想到你的意志力也这么特殊,跟我来,说不定梅酒那边的麻烦你真能解决。”
这时,另一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陈默和百兰地扭头去看。
一个拎著饭盒的青年人,想要闯入工厂內部,因此被工作人员拦截了下来。
他不甘心地高喊:“我媳妇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她到底怎么样了?做什么工作要加班这么久?”
“你妻子是?”
“她是工厂的工人,叫蓝鳩,我是她的爱人。”
“对不起,这位男士,我们不能让你进去,而且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干扰到了这里的秩序,我们只能將你请出去。”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白兰地,工人真的没有出来的可能吗?
白兰地扫了扫那个送饭的男人,脸色波澜不惊:“每天这种事都要发生几次。那些工人和工厂绑定得太深了,真要把工人放出去,不小心让污染扩散了出去,会造成更大的后果。”
唉,老晏,我帮不了你了。 俩人走向专案组的大楼,进入建筑后,陈默看到了门上玻璃上映著的自己的样貌。
看上去確实更像个活人了。
无论是血太岁还是工厂,都只有纯精神体才能从末世后世界,穿越精神红海,来到这里。
只是陈默在末世前有自己的身体,所以不会以黑影的形式出现,
按照陈默所想,现在这个时间点,他早就因为癌症病死了,就算是“活”著,大概率也和末世后的他一样,是一具行户走肉。
但情况好像不太一样?这个时间点,他的肉身確实不正常,虽然身体机能近乎停滯,但好像还留著一口气。
“是因为我吃了血太岁吗?血太岁是因为某人向电视机许愿生成的,而电视机实现愿望的方式只跟“维持和延续”有关係,所以我才没有因为癌症死?因为吃下的血太岁维持住了我的病情?”
陈默想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
“不对,我之前的身体一直很好,从时间线上看,我去过那条街的健身房后就晕倒了,胰腺癌说不定是吃了血太岁的后遗症,或许那不是癌症,只是当时的医疗手段只能诊断成癌症。”
“我们到了。”
白兰地將陈默带到了地下四层,电梯旁边的牌子上写著这楼层的用处:模因信息研究部。
“梅酒就在这里吗?”
白兰地走到这一层的休息区,指了指沙发,又从休息区的茶水间取了一杯咖啡,递给陈默。
“在去见梅酒之前,我要和你说一下来龙去脉。”
“你是要和我说c计划的情况吗?”陈默其实已经猜到了c计划的具体內容,“长话短说吧,其实具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嗯,你知道倒是不意外,c计划並不算什么机密,专案组的很多人,研究部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计划。”
白兰地喝了一口咖啡,睡眼的他顿时精神了不少,但眼下那漆黑的阴影却更深了。
“但知道和实际见到还是不一样的。”
“其实距离你们上一次进入工厂,已经过去差不多四天了。”
四天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还以为时间能无缝衔接上。
“所以我才佩服你,居然在行政楼坚持了四天,还能保持精神状態这么稳定。”白兰地点了点头。
“在这四天里,梅酒已经接受了手术,她的身体產生了强烈的排异反应,为了让她保持清醒,
我们下了一些狠药,如果她不能吸收【偽人模因】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那她就没命了。”
“问题是什么?”陈默直接问,“是什么阻碍了c计划?”
“我们发现,只要让污染感染她的身体,她的意识就会迅速消失。
所以只能一点一点来,每天让她接触少量污染,但这个速度很慢,当污染进入她的身体,就会被她的意识完全压制。
如果加大污染密度,她却又坚持不住,我们很难让她真正地驾驭污染,人造异常体还是理论上的成果,实践起来太难了。”
『难点就在於,如何让梅酒维持住她的人类意识。我们找到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其他人帮助梅酒稳定她的意识,但所里大部分的人都试过了,都没成功。”
“在偽人模因的影响下,大家输入的人类模因,都逐渐偽人化。”
“我可以试试。”陈默道。 他们离开休息区,来到手术室。
梅酒躺在手术台上,如同一个被拆得稀碎的玩具,胸腔之下和四肢都被替换成了泛著冷光的金属或其他仿生材料。胸腔是开著,里面的心臟正在垂死挣扎,她的脑袋还算完整,但头骨已经被打开。
一个实验员正在拿著器械,將她的头骨一点一点地替换成其他材料。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正见到这个场面,陈默还是被震撼到了。
“陈默,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你。”梅酒微微侧过头,看向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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