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这里没有出口!或者说出口被控制了,我们靠自己是无法找到的!”
陈黑一脸焦急。
“身上有没有什么破绽?”陈默感觉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他从未以这么快的速度奔跑。
“如果还是梅酒,或许色彩污染可以找到破绽,通过暂时修改或者拆分他的名字来牵制物。”陈黑快速地说,“快趴下!”
陈默直接趴下,他感觉头顶有两串圆环擦著他的头皮飞过。
一些湿润的液体流到了陈默的脸上,他一摸,是头顶的血。
这具身体还是太新鲜了,稍微一碰就会出血,
陈默有点难受,他倒是不疼,只是觉得很可惜,就像是新买的轿车,被无知小儿划出了一道道划痕那种难受。
“但是他现在不是梅酒了,身上的【文字】我都看不懂,更无从拆分了。”陈黑继续说。
陈默站起来继续躲避著那些飞来的圆环。
“不能再继续下去。”
陈默尝试展开异常空间,过程很艰难,史莱姆污染一直没有反应,现在就像是便秘一样,无法出来。
一团一团的绿色污染化为细小的颗粒围绕在陈默周身,將他身上所有的污染都压制住了。
“陈默,你看那是什么?”陈黑大声说。
这个又像是肉质又像是金属的空间中,突然被撕开了一道道小口子,那些口子纷纷吐出了一罐罐啤酒来。
在杜子安的眼中,工厂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各种酿酒设备变成了未知生物,周围的空间也不断地扭曲著。而那些流水线就像是某个怪物的肢体,像是巨大的触手,又像是某些结缔组织,令人生理不適。
他揉了揉眼睛,那巨大的设备在未知生物和金属筒状物之间来回切换。
“奇怪——”杜子安觉得以自己的认知,绝对可以理解酿酒厂內的设备,但是就连这些设备也开始变得陌生,给他一种危机感。
“就像是去船上的驾驶舱或者动力室的那种危机感。』
“但明明我之前来过这里,这里的设备我早就见过了,当时却没事,为什么现在却不行了?”
打个比方,这种感觉就像是杜子安之前一直可以认知到“苹果”的存在,但突然间这些“苹果”却变成了怪物,让他感到十分陌生。好在他记忆中有曾经“苹果”的样子做个对照(锚点),
他才没有立刻被污染入侵,也没直接疯掉。
“管他的,不要思考太多,做我能做的就好!”杜子安將杂念排出大脑,在心底念著自己的身份:“我是【陈默號】上的厨师长杜子安,我在工厂岛的酿酒车间中酿酒,这才是事实,无论我看到什么都是幻觉!”
空气中瀰漫著稀薄的绿色颗粒,在他默念这句话后,纷纷飘散到周围,似是试探地靠近他,却始终没有进入他的身体。
杜子安低头看著面前那肉乎乎的,长得像一大堆脂肪叠在一起的奇怪组织,脑中闪过了它原本的样子:这就是化车间的启动开关。
他伸手握住了开关闸,然后推了上去。
顿时,所有的设备都启动了,发出喻鸣声。 但真正的挑战也出现了,杜子安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就好像这个车间是一个深渊巨口,正在一点点地蚕食他的记忆和意识。
“我是【陈默號】的杜子安,我在某个生物的体內—不对,我在工厂岛—”
杜子安艰难地对抗著,然后走到了放置酿酒原料的闸门处,伸出手放在了闸门上。
打开闸门,麦芽浆液才可能释放到化锅加热蒸腾。
“我是【陈默號】的肚子安,我在哪来著?我是沉默號的肚子疼—”杜子安胡言乱语著,他不觉得疼痛,但这种意识被一点点夺走的感觉非常可怕。
“我是从外来政权【陈默號】来的干部,我正在能製造粮食浆液的巨大机器附近杜子安说出这句话后,感到一阵后怕。
他怎么感觉自己说的话,那么像是曾经见过的那些有著另一套语言系统的工人们?
“杜子安!杜子安!”车间门口,冬梅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焦急地喊道,
杜子安猛然惊醒,他一把转开闸门。伴隨著哗啦啦的声音,麦芽浆被释放到了化锅,这个车间这才算真正地被启动了。
冬梅一拐一瘤地跑过来,一把拉住了杜子安的手腕,连扯带拖,將他直接拖离了化车间。
俩人站在车间走廊上,大口呼吸著空气,擦著溢出的冷汗。
“我们几个人就算可以启动所有车间的设备,但也没办法承受整个工厂的酿酒工作。”冬梅缓过来劲后,直接说。
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表面上解释,他们这几个人確实没办法承担整个工厂的工作量,会被活活累死的。
“阿茉,3號和方卫平呢?”杜子安问。
冬梅担忧地摸著自己的肚子,说道:“阿茉已经打开了两个车间的设备,方卫平抽过之后,倒是可以在一段时间內快速干活,但干活后他又要抽,这不是长久之计。”
冬梅紧紧地捏著杜子安的胳膊,险些抠出血痕来,可见她的精神已经紧张到极点。
“杜子安,听我说,现在的情况就类似在木林森岛上那样,酿酒需要人类模因,而我们几个人身上的人类模因不能够支撑整个工厂的生產。”
“我们必须打开工厂大门,將张麻子他们放进来帮我们!”
“我已经叫3號去开大门了,但他迟迟没有回来!”
杜子安握紧了拳头,顿时他小臂上的肌肉和青筋暴起,说:“3號那贏弱的身躯没什么力气,
怕是没办法打开门,我去看看。”
俩人快速来到工厂大门处。
果然,3號正在用一根铁棍,撬看大门了,边撬边嘟囊看:“身体中各个器官各司其职,除了血液中的细胞是不能乱跑的,打开这个屏障是不符合身体內的规则的!”
阿茉也站在旁边,她双目痴呆,手上拿著斧头,一下一下地劈砍著大门。
“阿茉?”冬梅试探地喊道。
但是阿茉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她已经被抽乾了?没了人类意识?”冬梅惊呼。
“那我们赶快想办法打开门!”杜子安从阿茉的手上夺下斧头,用更大的力度劈砍著大门。
“喂,你不能这么破坏组织,哪有细胞会自己破坏身体的?我这样撬开已经算是违反规则了, 还不是要救那个傻子。”3號看著杜子安那大力,心惊肉跳。
冬梅喝住3號的絮絮叨叨:“3號!如果人的生命垂危,是不是要破坏掉身体输血?所以你现在的行为完全合规,用力去破坏身体吧。”
3號的眼睛亮起来,瞬间没了纠结,一同和杜子安破坏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