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连连摆手,摇头。
“张麻子”不甘心:“只-只要你吃一口,还赠送你年卡哦!”
这艘船太破了,哪里像有健身房和游泳池的样子?鬼才信你能开出年卡来!
“杜子安”道:“你好,看到我手上的这块大蛋糕了吗?只要你帮我砍一刀,这一整块就都给你吃!免费的!”
陈默很自然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刀,直接砍在了“杜子安”的身上。
假的,都是假的。
“杜子安”举著蛋糕,摇著头:“砍错了,不是砍我,砍蛋糕!”
“冬梅”走到陈默的身边,然后扑一下摔在了楼梯上,用机械但是又带著一丝哭诉的语气道:
“你撞到我啦,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如果不想赔钱的话,吃下这块蛋糕我就不让你赔了。”
陈默抬起脚,直接踩在了她的头上,顿时脚底传来一种黏糊糊的柔软触感。
“3號”高举蛋糕,大声说:“这是一块神奇的小蛋糕,吃下它你就能回家了,回到属於你的时代!”
陈默的眼神微动,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动心了。
但下一秒,他就举起棍子,打翻了那盘小蛋糕。
不是,你们这些招都是从哪学的?
见所有的骗术都不管用,那四个偽人顿时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十分机械地张著嘴,说出不带感情的话:
“滚回去,滚回去,滚回去!”
陈默举起棍子,对著那几人的头部就敲了过去,但们已经死去,根本不怕这儿下物理攻击。
棍子敲过去的触感也软软的,就像是击打在一团软绵绵的奶油上一样。
这几个人也不进攻,就只是堵著路,伸出骼膊抱住陈默,不让他继续前进。
陈默挣扎著,一边挥动著棍子,一边用脚端开周围的人,往上艰难地爬著楼梯。
“开什么玩笑,发现没法影响和入侵我之后,就开始耍赖了吗?” 陈默暗想,这是他遇到的最弱的,也是最难缠的异常体了。
“看来只能让陈黑出来帮忙了,用物理手段没办法快速摆脱们。”
现在陈默还在拋的异常空间內,理论上,陈黑和小鳩都能现身,而且这空间很明亮,有影子。
不过,也不知道小鳩是不是在上次刻录黑胶唱片的时候,用光了力量,除了之前零星回应了几句,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更不要说直接以人类的形態现身了。
“陈黑。”
在陈默的呼唤下,脚下的影子甦醒了,从地上站起来,快速聚集成了一个人影。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陈黑一边说,一边抓住了其中一个抱住陈默腰的“杜子安”,然后伸出双手,將拽住。
陈默注意到,当陈黑抓住“杜子安”时,她被抓住的位置被快速地染黑了。
仔细看去,並不是染黑,而是身体被解离成了一个个细小的汉字,汉字全都是:蛋糕。
拋与陈黑接触到的最边缘的部位,已经变成汉字的“蛋糕”字样正在快速变黑,转换为“黑”,缓慢地融入到陈黑的体內。
而被抓住的,就好像被烫了一下,瞬间发出“砰”的钝响一一就像是爆米在微波炉炸开那种声音一样。
陈黑拽著她,向后一扯,扔到了楼梯下。
当陈黑鬆开时,拋身上那些细小的“蛋糕”字样则快速消失,恢復成了之前的状態。
“陈黑不但能使用史莱姆污染,似乎色彩污染中的某些性质也能够利用,那以后打架就让他上好啦!”
陈默愉快地决定了。
陈黑如法炮製,用同样的办法,將围住陈默的其他三“人”都扔到了楼梯下面。
顿时,陈默感到一阵心悸,他发现自己的手指边缘正在变得虚幻,並散发出微微的七彩光辉,那色彩蔓延的速度很快。
看来陈黑使用污染的代价,也会算在陈默的头上。
而且陈黑下手没轻没重,不会节省开支,激化了那些色彩污染,暂时打破了陈默体內两种污染的平衡,让陈默出现了更多的躯体化症状。
“还是关键时刻再让陈黑帮忙吧—
陈默快速爬上了二楼,那些偽人也没再继续追他。
不知为何,船舱內用蛋糕元素装点得那么豪华梦幻,只为了让方卫平上当,
但到陈默这里,这些待遇就都消失了。
越是往楼上走,场景就越接近现实世界中的真实样子,似乎已经明白,偽装已经完全没用了,索性就完全不装了。
“不会是因为我不上当,所以连装都不想装一下了吧?”
“確实,我不上当,也不会被构建出的迷宫困住,他费尽心思去构建一个梦幻的甜美场景,根本就是浪费资源,不值得。”
这个异常体这么懂得及时止损吗?
想到这里,陈默还有些小伤心,他很想看到这个“小蛋糕”专门为自己构建的诈骗场景是什么样的,而不是隨便找了四个人偽装成他的熟人来糊弄他。
“我也想领鸡蛋啊。” 其实仔细想一想,陈默觉得能骗到自己的手法很多,只是这个异常体他不用心而已。
二楼,餐厅內。
1106號诡船的餐厅布局和陈默自己的船差不多,左边都是一排自助式的取餐窗口,右边大面积的空间都是就餐位置。
然而,这艘船实在是破旧不堪。
取餐口仅有一个,窗口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粗暴地撕扯过。
从窗口外往里面瞧,油污肆意地攀爬在墙壁上,结成了厚厚的、黑褐色的污垢,让人作呕。
再看就餐空间,摆放著的是一些劣质的摺叠餐桌和塑料椅子。
那些摺叠餐桌,桌腿摇摇晃晃,像是隨时都会散架,桌面布满了划痕和污渍。
看来没被修补,没升级过的诡船,环境就是这么破。
他踢开挡路的椅子走向侧门。
所谓高级船员休息区不过是四面粗糙的水泥墙,墙根处渗著可疑的暗绿色水渍,墙角结著蛛网般的盐霜。
整体感受下来,这艘1106號船还不如王茄子那艘船。
陈默在二层来回搜查了很多遍,愣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难道他无计可施,躲起来了?
陈默继续爬上三楼,找到了这艘船的船长室,走了进去。
船长室也没好到哪里去。
裸露的水泥地面泛著阴冷湿气,墙角的排水管正在滴答渗水,唯一的光源是天板上垂落的钨丝灯泡,隨著船体晃动在墙壁投下蛛腿般细长的阴影。
在这个毛胚房中间,放著一台崭新的烤箱,非常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