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条的內容和质检员一样,但依然可以获得一些新信息。”
“装配员的工作时间和质检员一样,在同样的工作时间里,理论上我应该能可以看到其他工人,但现在除了我之外,没有別人。”
“正常情况下,不同的工人应该是处在不同的图层中,无法互相看到,
但质检员守则也提到过可能会有遇到其他顏色工作服的工人进入车间的情况,这说明图层和图层之间必然存在一条路径,可以流通, 身份之间大概率也可以转化。”
“阿茉他们说不定就在其他的图层,如果我能找到身份之间的转化方式,从我这一层空间,转换到其他层,或许就能见到他们。”
就在陈默看到並尝试理解《装配员守则》后,这个车间里居然出现了一些模糊的人影,它们如同镜水月,又像不稳定的电视信號。
那些静止不动的传动带也突然动了起来,將一个个娃娃身体部件运送到他的面前。
陈默突然感觉自己的手很痒,他萌生了想要留在这个车间,將娃娃部件组装在一起的衝动。
他清晰的感知到,有某种污染正在入侵他,那是一种如坠冰窖般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每个人只能同时知道一个工种的信息,知道的信息越多,被污染的风险就越大。
这肯定不是正常的身份转化途径,但陈默不介意看看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因为他已经看到,车间內模糊的人影,他们开始变得清晰,由原来黑色的一团,变化成了黄色的一团,虽然还是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陈默確信自己看到了“装配员图层”的情况。
他还看到,其中一个人,似乎拿起了一个方盒子,对准了他,然后“咔嘧”一声。
一瞬间,陈默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大手猛推了一下,他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都在飞快地向前掠去,仿佛是在一个隧道中穿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静止不动了,而车间內哪还有什么模糊的人影?
陈默晃了晃脑袋。
“也不知道谁被分配到了装配员身份,怎么这么老实?守则上说拍照,他还真拍照啊?”
这时,装配车间的另一边的一扇门,突然弹开了,四个穿著黑色保安服的高大人影走了进来。
物们披著黑色的斗篷,戴著兜帽,所以看不清她们的长相。
拋们一见到陈默,就像是猫见了耗子,提著武器就冲了过来。
陈默並不介意跟们过两招,於是从胸口处的胶状物內掏出棍子,直接迎了上去。
见到陈默不跑,反而迎了上来,那四个身影明显一滯,似乎很惊讶。
这四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条很粗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掛著一柄镰刀样式的利器。们甩动著锁链,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向陈默袭来。
陈默的眼神坚定,步伐稳健,时而蹲下,时而躲闪,那些铁链在他的头顶和身侧掠夺,带动阵阵罡风。
他边躲闪著,边冲向那四个身影,手中的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重重地击打在了们的头部。
“哎呀!”
“啊!”
陈默愣了一下,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声惨叫,而且他也记得,刚才棍子打上去的手感很亲切一一那是击打在人类颅骨上的手感。
“你们是人类吗?”
那四个身影不做声,在陈默这里吃了后,立刻后退,然后快速从来时的门,离开了。
“等等!別跑,我还没问完话呢!”
陈默立刻去追,但这个车间的所有门,都在一瞬间自动关闭,並且上了好几道锁。
一道机械的女声响起:
【开始执行净化程序。】 无数的黑色烟雾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淹没了陈默。
这些烟雾渗入陈默的口鼻,渗入他的身体,就像是半夜牙疼喝凉水睡不著觉,像是母鸡的未破壳的宝宝被踢骂不出声,像当初胰腺癌时止痛药失效只能强忍的痛。
“不对,我不应该再感受到疼——这是针对精神上的疼痛!”
顿时,这些身体上的痛感都消失了,转变为了另一种痛。
就像是至亲之人亡故时的痛,像被最信任的人背后插刀子一样的痛,像被所有人都唾弃排斥的痛任何能想到的,情感上极致的痛,都不断地向陈默涌来。
陈默咬著牙,凭著感觉挪移到门边,但却在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方卫平是一个准时,勤劳,听话的装配员。
他换上了黄色的制服后,便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装配车间,在经歷了监工的信任培训,以及熟读《装配员守则》后,就沉浸在了劳动中。
他隱约感觉这个工厂不对劲,这么大的工厂,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工作呢?
之前阿茉也教过他一首《遇事不慌儿歌》:
“遇到问题不要慌,按照常识去行动,不要多想,不要怕,熟悉的事物来帮忙。”
“遇事不慌,遇事不慌,冷静下来,慢慢想。熟悉的事物,像朋友一样,帮你解决,帮你忙。”
哼唱了两遍儿歌后,方卫平心里踏实多了,再加上看到这十分熟悉的工厂,
他的劳动之魂燃烧了起来。
“我是上夜班的,让其他同事们晚上休息好,也是我该做的。”
他摒弃杂念,哼唱著干活时的小曲,全身心投入工作。
“”
他按照图纸,开始飞快地组装起这些洋娃娃。
有时他会发现自己拿著娃娃的身体,站在原地愣著,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刚才在做什么。
有时,他会发现一些製作非常精细的躯体部件,那触感和大小,就像是真正的人脚人手一样。
他摸著这逼真的部件,冷汗瞬间下来了,然后吞了一下口水,硬著头皮说:
“这家厂子也做大娃娃哇?咋个把恁大的部件运过来了?看来上个环节的同事干活不是很仔细哟。”
末了,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