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她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腕,怕是都不知他平静表象下的心,跳动得是如此怦然而混乱。
他害羞了。 愫愫很肯定。
“月如琢呢?”她见好就收,并未再出言打趣沈缱。
沈缱垂下眸子,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安静道:“去城北了。”
愫愫点了点头。
城北是大多是官府县衙处所,或是官员家眷的住所。月如琢应当是去楚家了。
让他来保护沈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韦见愁上辈子得罪了大半个江湖的人,追杀他的人从南海到北疆,比比皆是。他手中又带着前朝皇帝的玉玺,朝廷中也不乏有要灭他口的人。
他虽然借着假死脱了身,但以他四处树敌的能耐,一旦有人知晓他还活着,沈缱性命危在旦夕。
不如将沈缱放到爹爹身边,衙门防守森严,也许能够护他无碍。
沈缱目光滑过她怀里的酒坛,问道:“你是来找他的?”
不知为何,愫愫回过神,正要点头,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委屈。刚到嘴边的话立刻改了口:“自然是……来找你的。”
愫愫将酒坛递给他,道:“我不会喝酒,我爹也不会。”
愫愫知道,沈缱也不会。
但他现在必须会。
“多年邻居,我却从未给你送过礼,这酒是上好的不须归,你且拿着,权当是见面礼。”说完,也不管沈缱是否愿意,便强塞进他的怀里。
少年目光停在酒坛上,抱住的力道不自觉紧了些,眉眼弯了弯:“多谢沈姑娘。”
听到他的语气,愫愫内心终于松了口气。沈缱有时候就像一只小猫咪,生气了随便摸摸他给条鱼吃便能高兴一下午。
若是他能永远如此便好了。
微风打了个旋儿,轻轻翻动着案上的书。愫愫从纷繁的思绪中抽出来,也收回了停留在书页上的目光。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这酒你可要记得喝了。”虽然她知道,这不须归到最后十有八九都会进月如琢的肚子。
沈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少女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消隐于夏日浮动的暑气中。白日当空,刚过正午,日光明烈。
沈缱抬眼看了看天,又垂下眼。
什么时辰不早……
明明……时辰还很早……
一只猫从树上跳下,踱着小步走到沈缱脚边,围着他轻轻蹭了蹭。
“喵?”
沈缱抱起小猫,轻轻捏了一下猫脸:“你主人今日敷衍我,你没有小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