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天不助人,情急之下她踩中散落的碎银,身子一滑一倾,扑通一声就跪在愫愫跟前。
“啊!”
愫愫:“……”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不知是觉得丢脸,还是摔伤了腿,总之她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一手掩着脸,一手把钱袋狠狠往前一扔。
她气呼呼道:“给你!”
愫愫接住。拿出钱袋里的玉佩,又重新抛给她。
“我只要这个。”
这小贼抱着钱袋子眨了眨眼,狐狸眼上上下下打量她,神色已由嗔怒转为困惑。
愫愫折回身,沿原路走回去。
她要的,从来只有这枚玉佩。
无静山长阶三千,玉佩声也随他响了三千次。她重新回到了过去,这枚本该随沈缱而长埋于无静山的玉佩,却也凭白无故随她一道回到了这里。
这枚玉佩是上辈子她及笄时沈缱送给她的,彼时她与他初次相似,他还只是爹爹门下的幕僚,还未成为那人的弟子。
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少年若昆山之玉,才华横溢,终非池中之物。他随那人云游而去,她留在朗州数年,后来为了替爹爹洗刷冤屈入都城。等他们再见时,早已是沧海桑田。
走之前将这枚玉佩留给了她。说来可笑,上辈子她未曾放在心上的物事,却成了她这辈子的念想。
愫愫指尖摩挲着这枚玉佩,待冰凉的佩身渐渐染上了暖意,才将它重新放回荷包。
今日无风,巷中的白雾较之前更浓了些,仿佛伸手便能触摸到一片天际的云。四周阒无人声。
愫愫刚走出门,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尖叫。
“救命啊啊啊啊!”
转过头,一道影子就火急火燎从门内窜出来,紧紧抱住她的腿。脚步之快,仿佛背后有鬼在追,力道之大,震得她的腿隐约发麻。
少女紧紧扒住她,带着哭腔指向宅邸的大门。
“有,有鬼!有鬼!”
愫愫晃了晃身,勉强立住,重复问了句:“鬼?”
“那,那里头的棺材,它,它在动!”
“你害怕?”愫愫看见她头顶的两个小花苞都软趴趴地垂在头上。
少女半张着嘴,秀眉颦蹙,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她在说废话。
“进去看看。”
“不行!”她攥着愫愫裙角,结结巴巴道:“棺材里头肯定有只鬼,我害怕。”
“那走?”愫愫动了动脚,力道太小,没抽出来。 “不行!”少女嘟嘟囔囔扭过头,不情不愿道:“我,我的包袱还在里头……”
“那放手。”
“不行!”她一听这话立刻炸了毛,两腿一并将愫愫整个人牢牢夹住,脸埋进她裙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