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味药材,连书信都没有,江锦书既思念齐珩得紧,缘何不送封锦笺去。
江锦书偷笑道:“你不懂。”
王含章啧啧道:“是,我不懂。”
夏夜闷热无风,外有蝉鸣不绝,屋内油灯芯结花,齐珩唇边淡笑以银剪除去,心头涌上相思之苦。如今不是巴山,亦无风雨,也无人与他共剪西窗之烛。
今日祭仪完,齐珩除去冠冕,换上素纱白袍,按律斋戒。
齐珩将那小木箱打开,拿出其中的绣绷,将绣针取下,照着江锦书留下的纸张上的纹样缓缓绣着,高季悄声推开木门,见齐珩专注于面前的绣活,高季一脸笑意问道:“六郎这都带来了?”
而后高季为齐珩倒了杯茶,放在齐珩的身侧。
齐珩笑道:“左右我也无事。”
齐珩轻抚手上的衣料,这是他找到的最软的绸缎。
是藕荷色的,他想,女孩子应该会喜欢的。
那日谢晏也已告诉了他,锦书腹中的是女孩。
想到数月后,将会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抓住他的手,唤他阿耶,齐珩的心都软了,正如冰遇光而融为水般。
他会用拨浪鼓去逗阿媞笑。
也会耐心地给阿媞讲许多故事。
待她头发留长时,他会给晚晚和阿媞一同挽发,而后陪她们去荡秋千。
他会为她们母女做风筝,陪她们去放风筝。
他会抱着阿媞,牵着晚晚的手去高楼看日升日落,孤鹜晚霞。
齐珩想到此,不禁笑出了声。
不管朝政如何的枯燥与恼人,因为有她们在他身边,他可以有勇气去应对任何事。
因为她们在他的身边,他亦希望天下皆可如他般,有各自的静好与圆满。
因充爱彼之心,故愿助天下人爱其所爱。
高季笑笑,有些惑然道:“六郎怎突然笑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晚晚和孩子了。”
高季闻此,不禁感怀落泪道:“懿德太后泉下见六郎如此,必会欣慰的。”
齐珩动作一顿,低首思量道:“是啊,阿娘的夙愿便是想见我娶妻生子。”
门外内臣的声音响起,常诺躬身于门外道:“陛下,皇后殿下派人送了东西来。”
齐珩看了眼高季,朗声道:“拿进来吧。”
常诺俯身推门,将一小象牙盒交呈于齐珩,齐珩打开那象牙盒,见里面放了几味药材,齐珩将其中一样拾起,他疑惑道:“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