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昌公主一声轻笑,低声道:“我也想啊。”
可惜,太晚了。
第067章 夕死可矣(三)
东昌公主刚走, 她留下的话语让江锦书心中不禁发闷。
齐珩原就劝过她的,只是她太过自大,以为将所有剖析清楚便可劝阿娘放手。
江锦书无声地叹了口气。
漱阳屈身施礼道:“殿下可别出神了, 今日是华阳公主家的女公子入宫任职的日子, 她要来立政殿谢恩的, 时候不早了, 殿下该更衣了。”
漱阳不提, 她倒是忘了。
江锦书点了点头, 随后跟着漱阳至内室换上钿钗襢衣。
“云雁呢?”江锦书轻声问道。
漱阳边为锦书整理发髻边笑道:“云雁那丫头也不知是去哪儿了,平素见她不如此,却不料今儿半日也没个影子。”
“许是去秘书省借书了罢。”漱阳又道。
“她现在可是一心想考女官呢。”漱阳笑了笑。
江锦书点点头,应了一声。
待整理衣冠,端坐好, 便见一着五钿礼衣的女子在女史的带领下款款入来。
王含章稽首拜礼道:“妾伏见皇后殿下, 愿皇后殿下长乐无极。”
而后恭恭敬敬地九跪九叩,俯首道:“妾谢殿下恩泽。”
江锦书将尚宫的印交予王含章,她笑了笑道:“勿要辜负吾与今上的期望。”
“谨听殿下教诲。”
“起来罢。”
“谢殿下。”
江锦书淡笑道:“不知姑祖近来如何?”
王含章颔首笑道:“祖母的身子已然转好, 用膳甚佳,劳皇后殿下关怀牵挂。”
江锦书道:“血脉至亲, 关怀是应当的。”
王含章垂眸道:“妾入宫,来带了一物,请殿下切莫嫌弃。”
随后她扬了扬手, 王含章身边的女史便抬了一嵌了螺钿的红漆木箱来,江锦书轻问道:“这是?”
那女史打开箱子, 王含章道:“这是妾家中藏了多年的好酒, 叫龙膏酒,是外邦来的, 极为不易得,且听说此酒饮之有助身体康泰,妾特来奉上感怀殿下恩德。”
江锦书倒是未料到王含章会送这样的礼。
原以为王含章身为华阳公主之女,送的礼不过是些古籍乐器。
谁又能想到是酒?
江锦书面上不露异色,笑笑道:“那便多谢含章了。”
“殿下客气。”
原江锦书是想与她闲聊几句便让她回去歇了的,却不料这王含章无半分离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