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点了点头。
姜氏浅笑,随后拿着卷轴往王铎书房去了。
烛火旁,男子低首咳了几声,面容上添了几分病态。只见他在一封密信上落墨几笔,随后实因身子的不适,再落不下笔。
终是不中用了。
他的身子,已然是撑不住多时了。
不然,也不会将那兵权归于齐珩。
男子长叹了口气,随后见烛火晃了些许,只见女子悄然推开了门。
门开入了一丝冷风,王铎不由得低咳了几声。姜氏忙上前去,扶住他的身子,稍带泣声道:“郎君。”
王铎强撑起精神,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无事。”
姜氏见他如此,犹豫着要不要拿出袖中之物,须臾,她方拿了出来,她道:“郎君,这是落在咱们院子里的。”
王铎将卷轴打开,瞧清上面的字后,沉吟良久,喃喃出声:“终是不太平...”
“夫人,这卷轴我收着了,别让人知晓此事。”因语词稍促,王铎气息不稳,不停咳嗽。
姜氏含泪抚着王铎的后背,给他顺气,姜氏饮泣道:“郎君,万事也得顾惜着自己的身子。”
“这些时日会不安宁,让子衿请命回家罢。”
话音刚落,便见小厮慌忙推门入内道:“主君、娘子,隔壁国子监走水了。”
王铎近邻,正是国子监,藏书楼的火光已然照亮了长安的半边天。
*
翌日早朝,知弹侍御史申证义入宣政殿前瞥了一眼左廊下搁置的朱衣法冠,随后直身大步迈入殿内。
“臣,御史台知弹侍御史申证义请劾今国子祭酒南知文。”
高台之下,臣工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便是知晓昨日大火,可碍于南知文之家世与官职,只好装聋作哑。
不论其母是国朝咸安公主,单单是其与济阳江氏有姻亲之谊,有皇后和东昌公主在,谁敢置喙南知文之过?
再加国子监是中央官学,谁家没个子弟去念书?
到时候全仰仗南知文照顾,也只申证义这么个蠢人不知轻重地敢弹劾。
齐珩闻言抬首,看向下位之人手持笏板一字一顿之状。
齐珩奇道:“卿所劾之事为?”
申证义答道:“昨日国子监内藏书楼大火,楼近焚毁,臣劾南知文防火不力,以致纰漏。”
齐珩蹙眉,看向高季,高季摇了摇头,似是不知。
随后又看向一旁站守的白义,见白义点了点头,齐珩问道:“可有人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