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淮皱了皱眉:“知道什么?”
贺兰寂说:“知道你和圆圆余情未了, 私下常有联系。”
“……”
卫淮沉默片刻,收敛起所有的表情,语气莫测地问贺兰寂:“所以呢?”
“此次避暑之行,我只想和圆圆一起度过,你不必跟来。”贺兰寂说。
“只是不必跟着你们?”卫淮眯了眯眼睛,“你竟然不打算治我的罪?这可真不像你的作风。”
“因为没有必要。”贺兰寂说,“就算治你的罪、将你下狱,你照样不知悔改,反而会牵连圆圆的心神,让他心疼你的伤势。”
卫淮扬起眉梢,忽然轻笑一声,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神色戏谑地看着贺兰寂。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没错,我和阿雪已经重归于好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断。我们做过夫妻,阿雪还是喜欢我的,虽然他最爱的人是你,可对我也有旧情,你不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就是我趁虚而入的时候。”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是杀了我,还是接受阿雪有我这个情郎?”
他唇边噙笑,身为见不得光的情夫,他竟然丝毫没有被正室捉奸的慌乱和廉耻,反倒气定神闲地翘着腿,从碟中摘了两粒新鲜的葡萄丟进嘴里。
“不管怎么选,你心里的滋味都一定不好受,就像当初的我,看着阿雪投向别人的怀抱,嫉妒得几乎发狂了,却也束手无策。”
“阿雪就是这样,天生多情又无情,一旦你爱上他,又不想被他抛弃,就只能接受他的一切……”
卫淮吃完葡萄,不紧不慢地擦净指间的葡萄汁,忽然笑了一下。
“对了,还要好心提醒你一句,阿雪可不止我一个情郎。在这方面他比你有个皇帝样,该有的‘正室’都有了,不该有的‘侧室’和‘外室’也全有了,要不要我告诉你他还有哪些‘侧室’?”
卫淮满眼含笑,口中说着“好心”,实则居心叵测,就是想气死贺兰寂。
因为绮雪对贺兰寂的偏爱,他过去受了那么多气,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要还回来,最好把贺兰寂气得吐血,他就能报了当初被气到吐血的一箭之仇。
可他没有想到,贺兰寂竟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卫淮一愣,狐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圆圆亲口告诉我的,他不想对我有所隐瞒,便向我坦露了一切。”
贺兰寂垂下眼眸,语气平淡:“我不怪圆圆,他是妖族,本就不必遵守俗世的人伦纲常。况且我能陪伴他的时日不多,在我死前,我只想看着他幸福快乐,只要他快乐就够了。”
“你倒是大方得很。”
卫淮没了笑意,面沉如水地说:“说什么他快乐就够了,要是他想找一百个情夫呢,你也要由着他去吗?”
“罢了,就算你是愿意戴一百顶绿帽子的窝囊废,可我受不了,多出一个你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要我接受他还有别的情夫?做梦!我非要赶走他们不可……”
面对他的满腔妒火,贺兰寂只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被赶走的人就不是你?”
“……”卫淮被他问住了,瞬间哑口无言,过去好一会才说,“阿雪不会这么对我的……”
可他显然也不能完全肯定,语气略显迟疑。
“别做会让圆圆伤心的事。”贺兰寂冷冷地警告他,“否则最先被赶走的人一定是你。”
卫淮不语,静坐半晌,突然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