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淮不是没注意到这些人的古怪,也听过宫中的一些风言风语,但他根本不在乎。
甚至他还希望这些流言传得更远些,因为他本就是阿雪的情郎,这些流言都是对他的褒奖。
他抱着绮雪,只觉得怀中的身躯轻盈得不可思议,让他想抱得更紧、抱得更久,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浑身轻飘飘的,如同坠在云雾里,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美妙的滋味。
可是一想到谢殊对绮雪的亲近,卫淮的心中掠过了一丝阴霾,方才他看到谢殊柔和下来的神色,能够感觉到谢殊对绮雪并不是见色起意,而是真心喜爱绮雪。
难道就是这短短的五天里,谢殊就爱上阿雪了?
还是说他对阿雪早已一见倾心,才会答应阿雪为贺兰寂炼制救命的灵药?
卫淮低头问绮雪:“谢殊是不是强迫了你?如果你心中有怨,我替你杀了他。”
“……”
绮雪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踌躇良久,他还是决定对卫淮说实话:“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听到这句话,卫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绮雪与谢殊多半不是强迫,而是合。奸。
一股醋意自心底油然而生,卫淮愤恨地咬了咬牙,最后悔的是刚才还是揍得太轻了,他就应该直接打死谢殊。
他强忍妒火,柔声哄骗绮雪:“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绮雪咬了咬唇,有点心虚地说:“求药是我自愿的,谢殊也是我的情郎,不过这五天我们的确是在炼药,我怎么会不顾惜陛下的性命呢。”
至于炼药的过程,不提也罢,最后的两三天的确算是谢殊强迫他,不断地给他灌灵药和灵气吊着,不然他早就被活生生地做死了。
卫淮的双手瞬间收紧,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可他没有大发雷霆的资格,说到底他也只是绮雪的情郎之一,唯一有资格发火的正室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等着他们这几个外室救他的命。
但总是有再多的怨气,他也不会对绮雪发泄出来,阿雪只是错在他太心软了,这才会被谢殊趁虚而入诱骗到手。
这世上的厚颜无耻之辈终究还是太多了,谢殊、姬玉衡和玄阳都属于这一流,他们看似禁欲脱俗,实则满脑子装的都是对阿雪卑鄙下流的念头,早晚有一天他要把他们都杀了。
卫淮压下心中的火气,抱着绮雪走进长乐宫,低声问道:“我不生你的气,只是你对谢殊的承诺是真的吗?你当真会与陛下和离?”
“不会的。”
绮雪摇摇头:“我不会为了谢殊与陛下和离。”
只是他终究还是要离开陛下的……他会嫁给圣君,成为圣君的妻子。
“我想也是。”
卫淮心中百味杂陈,他就知道,阿雪最爱的人还是贺兰寂,恐怕他们几个人绑在一起都超不过贺兰寂在阿雪心中的分量,这让他既酸楚,却又很想嘲弄谢殊的异想天开。
绮雪瞥见他面色不悦,知道他吃醋了,撒娇地蹭蹭他的胸膛,甜甜地说:“好了,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情话哄哄我吗?一个多月没见你,我很想你呀。”
他实在太会哄人了,卫淮满心的酸楚被他哄得瞬间烟消云散了,低头与他贴了贴额头,温声说道:“我更想你。”
绮雪斜眼睨他:“有多想?”
“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卫淮苦笑:“不过说‘想’不准确,我是担心你。玄阳说你被卷入古镜中失踪了,却拒绝交出古镜,我甚至不能确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一面痛恨自己的无能,一面担心你过得好不好,生怕你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只恨消失的不是我自己……”
绮雪心里一酸,心疼地摸了摸卫淮的脸颊:“你放心,我没事的,我的确掉入了古镜里,不过不是独自一人,我和一头银龙一起卷入了古镜里,他一直把我照顾得很好。”
他没有点破谢殊的真实身份,既然没人知道谢殊是龙族,他理应为他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