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殊打开杯盖,轻轻地吹拂热气,很快饮啜了一口,待到放凉一些,更是直接将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好茶,多谢。”
“国师喜欢就好。”
见阴谋得逞,绮雪总算放心了,笑盈盈地说:“只要您喜欢,我就没有白费功夫。”
谢殊直直地看着他:“我很喜欢。”
这四个字一说出口,绮雪突然有点怔,在心情放松下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谢殊的声音和道清很像,而且他越想越觉得还不是只有几分像,是几乎一模一样,他们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像?
还有,在烛火的映照下,谢殊的头发显得很亮,他的头发似乎是浅色的,才会发出这么亮的亮光,就像是道清的银发一样……
绮雪感觉很奇怪,却依然没想过谢殊和道清会是同一个人,因为原著中从未提起谢殊是妖魔之身,对他来说,“谢殊是人族”这个认知根深蒂固,是极难被撼动的。
怀疑的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绮雪没有深思,装模作样地“哎呀”了一声:“我真糊涂,竟然忘了把点心端进来,还要劳烦国师稍等我片刻,我这就去拿点心。”
谢殊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拿起茶壶,又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喝得一干二净。
绮雪暗中窃喜,拿上香炉一溜烟地跑出正堂,心想着谢殊一会越激烈越好,这样把他哄得高兴了,他就会救治陛下,待到陛下身体康复、再也用不上谢殊了,他就把谢殊的荒唐丑事全都抖出去,今晚请来的妖魔全是人证,让天下人好好地看一看谢殊的真面目。
他把所有妖魔从厢房里叫了出来,对花奴说:“你先进去伺候客人,等到火候差不多了,你们就一起上。”
“是,郎君。”
妖魔们齐齐应道,花奴扭了扭腰,将衣襟拉得更低了些,露出白嫩的肌肤,笑着对绮雪说:“郎君放心吧,交给奴家绝对没问题。”
绮雪点点头,领着花奴往正堂走去,可没走几步,花奴的脚步蓦地变得迟疑起来,结结巴巴地对绮雪说:“郎……郎君,您感觉到了吗?”
“?”绮雪眨眨眼睛,“感觉到什么?”
“那间屋子……那间屋子里有很可怕的东西,他的气息好可怕……那是什么东西?”
花奴颤巍巍地指着正堂,一颗心怦怦直跳,美人面也变得煞白一片:“您不是说您的客人是一位道士吗,可是那种气息……里面的一定是个强大而嗜血的妖魔……”
绮雪愣了一下,按照她手指的方向感受了一番,可他什么也没感觉到:“屋中没有妖魔,确确实实是个道士,我感觉不到可怕的气息,是不是你太过害怕道士,这才产生了错觉?”
“不、不,不可能……您不要骗我……”
花奴被那股残暴的气息压得喘不上气,两股战战地扶住廊下的画柱:“郎君,我不愿意怀疑您,可您真的不是准备把我喂给那头妖魔吗?不行……我不能进去,我进去会没命的!”
听她这么一说,绮雪也有点生气了:“可是我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你怀疑我骗你,我也在怀疑你骗我,哪有什么可怕的气息?”
他的表情非常真诚,没有丝毫作伪,花奴感觉到绮雪的确没说谎,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求您放我走吧,这桩买卖我不做了,我可以把定金全都退给您,真的求求您了……”
她看起来就快吓哭了,绮雪也愣了:“你真的感觉到里面很危险吗?”
花奴拼命点头,绮雪也很为难:“那你回去吧,钱不用退了,我去找其他人过来……”
可是当绮雪和花奴回到厢房,他们愕然发现那些妖魔竟然全跑了,除了花奴一个不剩,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也是被那股气息吓到了。
绮雪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也就弄不清这些妖魔的恐惧从何而来,他只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能失败了,可如果他讨好不了谢殊,谢殊又怎么会救治陛下,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陛下送死吗?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花奴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不忍,犹豫再三后还是说道:“要么我还是陪着郎君进去看一看吧,说不定其实没什么危险,郎君不就没有感觉吗?”
“……多谢你。”
绮雪心里一暖,向花奴露出一抹微笑:“如果真的有危险,那你立刻跑,不必管我,我有保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