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卫淮时常出入皇宫,魇魔对他并不设防,绮雪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往殿外走去。
见绮雪不理他,卫淮二话没说,直接跪了下来,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绮雪终于回头看向了他,却不是叫他起来,而是讽刺了一句:“大将军瞧着骨头硬,原来膝盖这么软,怎么总是跪我?我可受不起。”
“是我的错。”卫淮低眉顺眼地央求,“阿雪别生我的气。”
绮雪不理他:“既然你喜欢下跪,那就跪着吧,我要出去了。”
他当真不管卫淮了,带着礼物前去看望徐太妃,在翠微宫待了一下午。
近来徐太妃又叫人给绮雪做了许多新衣裙,自己却没做几件,绮雪投桃报李,也叫董原给徐太妃打了一匹新首饰,徐太妃特别开心,就连午睡也要戴着这些沉甸甸的首饰,不许宫人给她摘下来。
等她睡醒了,绮雪才回承露宫,一进去就发现卫淮还在原地跪着,连姿势都一模一样,似乎完全没有动过。
这都两个多时辰了,绮雪到底心软了,走过去推了推他:“行了,说你喜欢下跪,你还真喜欢不成?赶紧起来吧。”
卫淮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低着头继续向他道歉:“我错在不该擅作主张,叫姬玉衡窥探到我们的情..事,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
听到他开始自我反省,绮雪停下动作,轻哼一声:“还有呢?”
卫淮顿了顿:“我不该擅自惩治姬玉衡,惹你生气。”
“还有?”
“……”卫淮不做声了,过了好久,他才说道,“难道你怪我没有尊重姬玉衡?”
绮雪:“倒不是怪你这个。”
因为说起这一点,他做得比卫淮更过分,他才是最不尊重姬玉衡的那个,又有什么脸面指责卫淮。
“我只是觉得,既然你知道姬玉衡爱慕我,就不该故意践踏他的情意。”
绮雪拉卫淮起来,语气轻柔地教训他:“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我或者陛下把你绑到床下,叫你听我们欢合的动静,你是什么感受?你能承受得住那种折辱吗?”
卫淮脸色变了,双手慢慢地攥成拳,似乎仅仅是稍作想象,就足以令他徘徊在失控的边缘。
“你说得对,我承受不住。”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缓和着翻涌的心绪:“别这么对我,阿雪,我真的会死。”
“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绮雪摸摸他的侧脸:“所以你也不要这么对别人,我其实喜欢看你为我吃醋,也不介意你赶跑那些爱慕我的人,只是别太过分,不然我会很难办的,答应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
卫淮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忽地话锋一转:“可是阿雪,你不觉得陛下对我也很过分吗?他因为嫉妒我和你的过往,逼着我向你下跪行礼,唤你‘贵妃娘娘’,当时我也心碎了,你是不是也该教训一下陛下?”
绮雪纳闷地问:“为什么要教训陛下,你心碎又怎么样,难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你跟陛下生气吗?”
一旦提及贺兰寂,绮雪就像是变了个人,偏心得不可理喻:“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无论是你还是姬玉衡,你们谁能和陛下相提并论?”
“以后别再问我这个蠢问题了,你不如直接打晕你自己,做一个我为了你和陛下反目成仇的梦,那样还能来得更快些。”
“……”卫淮心中酸涩,露出一抹苦笑,“说得这么不留情面,你可真是无情。”
“你又说错了,我就是太心软、太多情,才没有和你断绝来往。”
绮雪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安抚地抱抱他:“七郎,你要记住,我是喜欢你的,只要你别贪心、别惹我生气,做我的乖小狗,我就会一直接纳你的,你明白吗?”
卫淮垂下眼眸,握住绮雪的手:“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