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卫淮当真是心狠手辣,行事作风也异于常人,难怪徐太守那么畏惧他。
不过他算是坏人吗?绮雪觉得好像也不是,假如换成是他天天见到尸山血海和各种灭绝人性的事,他可能会变得比卫淮还变态。
深夜,卫淮回到幄帐,浑身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惊醒了熟睡的绮雪。
“你睡吧。”
卫淮亲了亲他,便去打来冷水沐浴,冲洗着身上的鲜血。
绮雪想了想,还是努力地拖着酸软的腰起来了,披上卫淮宽大的外袍,柔声说道:“我想为将军擦背。”
卫淮没有拒绝,回头冲他一笑,很配合地趴在浴桶边缘,等着绮雪为他擦背。
绮雪打湿布帕,轻轻地按上卫淮的背脊,顺着脊柱往下擦去。
烛火黯淡,绮雪依稀看到卫淮宽阔的背脊上有不少伤痕,几条浅浅的血印是他昨夜受不住的时候抓上去的,但更多的是陈年旧伤,刀、箭、兽类的爪痕和齿痕,什么都有。
有一条特别长的,倾斜着贯。穿了整个后背,若是再深一两分,恐怕足以毙命,但卫淮大难不死,幸运地活了下来。
绮雪好奇这是哪种妖魔造成的疤痕,轻柔地用指尖触碰着,来来回回地描摹。
他越是触摸,卫淮的脊背就绷得越紧,到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头:“你故意的?”
什么?
绮雪还没反应过来,懵懂地望着卫淮,眼神湿漉漉的,卫淮“哗啦”一下从浴桶里出来了,溅了满地水,略显粗暴地抱起了绮雪。
“本来是想放过你,让你歇一歇的。”
卫淮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又轻咬一口:“既然你不想休息,我就满足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乐意奉陪。”
不是,他没有这个意思!
绮雪还想争辩,人已经被扔到了榻上。卫淮随手抽过腰带,蒙住绮雪的双眼:“你摸过我的疤了,也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有一处我们就来一次,要是一处都没有……”
黑暗中,绮雪能听出他的语气十分愉悦:“就到我尽兴为止。”
第7章
绮雪感觉得出卫淮正在检查他的身体,慢条斯理,温柔细致,一定要帮他检查到位。
这种检查的方式让绮雪想起了在大荔山上的日子,他总是被桑迟他们追猎,追到了就把他扑倒在地,乱舔他的兔毛,将他整只兔舔得湿透了,才会得意地扬长而去。
现在卫淮做的事也差不多,可绮雪没了兔毛,再加上蒙着眼睛,感受自然会变得天翻地覆,受不了地摸索过去,拉住卫淮的手,央求他停下来。
卫淮愉快地拒绝了他:“是你自己招了我,你却要我停下来?对我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未免太欺负我了。”
到底是……谁欺负谁!
绮雪抱住被子,气得直咬被角,但很快就连咬被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绮雪对这方面的认知很浅薄,仅限于在书本里的了解,自己没亲身体会过,甚至是有些避之不及。
因为每到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大荔山的风景就会变得格外壮观,漫山遍野都是求偶的小动物。
绮雪作为最漂亮的小兔子,不仅被母兔扑,被公兔骑,被成群结队的动物追着乱窜,就连筑巢的小鸟们都以在巢中放一撮他的兔毛为荣,追着他的尾巴叨叨叨,直到薅下一大撮兔毛。
这样的春天绮雪经历了一百多次,内心的阴影之深,早就不是可以用语言形容的了。
所以他一直没有配偶,对繁衍子嗣更是毫无兴趣,昔日和他同龄的兔族早已故去,繁衍了成千上万的后代子孙,只有他始终是孤零零的,陪伴他最久的就是绿香球这个好朋友。
直到下山遇见卫淮,绮雪才初尝欢合的滋味,舒服是真舒服,累也是真累,偏偏卫淮的花样又那么多,他几乎是才一开始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绮雪埋着脸小声啜泣,他的声音婉转动人,哭起来更是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