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有年轻的官员被勾了魂,浑然忘我地起身,又被同僚揪了回去。
卫淮不动,也不说话,但他的的确确凝视着绮雪,不曾移开目光。
绮雪眉眼弯弯,轻吻扇面,轻灵地起身向上首走去,却在离卫淮还有几步之遥时,又飘然远去,纱衣的下摆飘扬起来,似美丽的青莲绽放。
他如若真正的月下狐,灵慧而狡捷,穿梭在宴席之间。
被他勾魂夺魄的人妄想勾住他的衣摆,向他伸手,被他灵活地躲过,只留下魅人的香气。
未受他蛊惑的人头颅低垂,他却轻佻地用扇子勾起对方的下颌,一定要得到他们的迷恋才甘心。
琵琶声越发急促,迎来乐曲的高。潮,绮雪的舞步也越跳越快,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腰带上的银坠飘荡起来,银辉摇荡,流光四溢,美到了极致。
他再次接近卫淮,这一次却是真的走到卫淮身边,依偎着他的腿跪坐下来,脸颊贴住他的大腿,楚楚可怜地祈求他的垂爱。
卫淮垂下眼睛看着他,不扶他起来,也不赶他走。
他从桌上取来自己的酒杯,斟了满满一杯酒,喂到绮雪唇边。
绮雪乖乖地叼住酒杯的边沿,大着胆子攀上卫淮的膝盖,缓缓起身,坐到他的大腿上,叼着酒杯凑近他的脸孔,邀请他和自己共饮杯中之酒。
他们呼吸交融,面颊几乎贴在一起,绮雪感觉到卫淮的手扣住了他的后腰,而后骤然施力&ash;&ash;
“铛!”
清越的琵琶骤然急停,与最后一声顿音同时响起的是金石撞击的声音。
徐太守错愕地望着上首,只见卫淮竟突然抽出短刀,敲碎了绮雪口衔的酒杯,锋利的刀刃也抵在了绮雪的喉咙上。
“滴答、滴答……”
酒杯碎片洒落满地,酒水顺着绮雪的衣襟流淌下来,雪亮的刀身映出了绮雪苍白的脸。
卫淮笑道:“跳得不错,但我已经看够了。”
听闻此言,徐太守顿时急火攻心,险些昏厥过去。
完了,这下全完了,卫淮竟然真的对绮雪毫不动心,不仅他这个太守算是做到头了,就连绮雪的小命也要搭进去了!
至少、至少……他就是拼上自己这把老骨头不要,也得保住绮雪,绮雪是无辜的,都怪他年老昏聩,才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徐太守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起来,正欲跪倒下去:“下官、下官……”
绮雪却忽然露出了甜美的笑意。
他低下头,伸出红润的舌尖,轻轻地舔舐着短刀上的酒水。
柔嫩的红舌卷过刀刃,只要卫淮的手出现一丝颤抖,就会使他血流如注,但绮雪似乎毫不畏惧,全心全意地信赖着卫淮。
出人意料的是,卫淮竟然也没有挪动短刀,任由绮雪将酒水舔得一干二净,不曾伤他分毫。
绮雪舔掉酒水,又亲上卫淮的指尖,轻声呢喃:“既然将军不想看阿雪跳舞,阿雪就不跳了。将军喜欢什么,阿雪就陪将军做什么,只要能让将军高兴,阿雪做什么都行……”
他微张唇瓣,将卫淮的指尖含入口中吮吻,讨他的欢心。
仿佛只要卫淮喜欢,他就是他的掌中玩物,心甘情愿地任他摆布。
卫淮垂眸凝视着鲜艳的软舌与他的指尖纠缠,一点点染上湿淋淋的水光。
蓦地,绮雪抬起波光潋滟的眼眸,眸中柔情蜜意,与卫淮四目相对。
梦魂颠倒。
“哐当&ash;&ash;”
桌上的碗盏忽地被卫淮统统扫落在地,他将绮雪按在桌上,单手掐住他的喉咙,重重地吻上他的双唇。
官员们瞠目结舌地看着卫淮轻薄绮雪,这是怎么一回事,卫将军刚才不是差点杀了人家吗,怎么没一会又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