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童生读书多年花光了家里面的所有银子,甚至连家里长辈的棺材本都被花了个七七八八,要不是袁童生自己长了张巧嘴从附近的一户地主家里要来了“资助”,袁家人现在怕是早就已经活活饿死了。童生充其量只能算是科举考试的入门级别,没有官府发下来的银两奖励,也无法享受免除田税等一系列补贴,在不懂这些村人的眼中还能拿这名头说道上两句,实际上在镇子里面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是而袁家的生活条件至今也没转变多少。
想要真正改变阶级,最起码也得是个秀才。
可越往上考需要的银钱便越多,束脩书院处处都是不菲的花销,赵年年费尽心思将这门婚事从赵岁岁处给抢了过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赵岁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对方的衣着打扮竟比起过去差上了一大截,因着周晓蝶的爹娘在后面支持的缘故,赵年年时不时地就能收到不少新奇东西,别说是在村里面了,一些物品对镇里面的贫穷人家而言也算得上是相当难得了。
而赵年年本身又是个喜欢打扮自己的性格。
与过去的样子相比,如今的他未免也太过朴素了些。
他并不是自己来的,袁家的书生也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这两人间是否发生了什么,总之袁童生的表情很是烦躁不耐,看向赵年年的目光也很是不满。赵岁岁已经快要忘了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了,袁童生听到赵年年的声音才回过头来,第一眼甚至没认出他,直到赵年年叫出他的名字才反应过来。
“岁哥儿?你居然是岁哥儿?”袁童生本能般地往前走了一步。
赵岁岁对这两人都没什么感情,公事公办地朝他们扬手,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两位客人想要几块?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呢。”
他们的身后的确又多了两个准备等着买枣糕的客人,是在刚刚说话间的功夫从布庄里面走出来的,赵年年的脸色本就不好,闻言霎时变得更难看了。用力扯了把袁童生的衣服将他向后拽了一大步,表情也变得格外狰狞,也不知道这孱弱的身体是怎么爆发出的这么大的力气,看那架势似是恨不得要生生将人给扯碎活吞了。
袁童生险些没能站稳,刚要说话就见着戚长夜突然走到了赵岁岁的身后。
“怎么了吗?”临街的位置就这么大,旁边又放了不少东西,戚长夜便只能站到了赵岁岁的身后,微微躬身将新出锅的枣糕放在他的面前:“小心点,别烫着。”
枣糕上还蒸腾着滚烫的热气,虽不至于被烫伤的程度但烫上一下也要疼上好一会儿时间,先前赵岁岁就被烫到了一次,因着前面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候的缘故怕耽误了生意也没敢去处理,就这样硬生生地挨了一大天的时间,直到戚长夜晚上过来接人回家时才意外发现。
戚长夜难得阴沉了脸色&ash;&ash;他这人的脸色在平时也不太好看,不过赵岁岁却就是能看出来与之前那些次都不太一样。
以前戚长夜黑脸他一点儿都不怕,那次瞧见了却连话都不敢说上一句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瑟瑟发抖地窝在角落,甚至还以为戚长夜要骂他。
不过戚长夜最后只收了东西将铺门锁了,拉着他的手腕去了镇子上的医馆里面,找坐诊的郎中看过以后买了一瓶烫伤的药膏,小心翼翼地给他敷了上去。
他什么都没说,没有赵岁岁想象中的责骂,却比责怪他的不小心更令赵岁岁难受,后来赵岁岁更是仔细了不少,也开始如戚长夜照顾他那般开始学着照顾自己了。
戚长夜端的非常小心,确定赵岁岁不会碰到后才将那板枣糕给放了上去,因为站在赵岁岁的身后的缘故,看起来便像是他将赵岁岁给半揽在了怀中。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望向二人:“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