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戚长夜又和老何头一起搭了几个灶台出来,将新做出来的烤箱给装了上去,又单独改动了两条烟道,排烟的孔道不变,排气孔则恰好开在临街那侧,如此一来烤制枣糕产生的香气便能传到门口的大街上了。
前段时间老何头挨家挨户地搭建火炕忙的不亦乐乎,火炕这东西最重要的就是排烟排气,老何头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将自己给锻炼成了半个专家,弄起戚长夜的这些东西简直是得心应手,三下五除二地就收拾了出来,甚至都没给戚长夜留下什么搭把手的机会。
新搭建出的灶台又要空置上几天,等到彻底晾干能够用时、等到定制的牌匾挂上去时便是他们开业的时候了,戚长夜这个只想躺平的最初压根没有想开铺子的想法,即便是开了也没准备多么兢兢业业,他本想着直接开业的,岁哥儿却说什么都不肯同意,来来回回地挑了半天才选中了个黄道吉日。
戚长夜:“……”。
戚长夜自然不会拒绝,这铺子本就是因为岁哥儿想开才开起来的。
他和赵岁岁都不是什么多嘴的人,直到铺子开业的前一天村里都没有第四个人知晓,次日一早一家三口便载着一大车的东西赶去了镇上&ash;&ash;话说回来,他家买的骡子倒是要比先前买回来时更健壮上了一些,但还没到能够拉车的大小,戚长夜便花了些银子临时雇了台牛车用,不过也雇不上多长时间了,毕竟离入冬也没剩下多久,等过了年他家的骡子就能用了,当然不能做些重活,但拉些枣泥油纸进镇子里还是可以的。
因着是第一天开业的缘故,几人去的都格外的早,几乎是卡着镇门开启的时间第一批进了镇子,排在他们一家前面的是两个阿婆,两人背上都背了一大筐东西,背篓里面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多插进去一根青菜都困难极了。
两个阿婆站在一起,一脸疑惑地讨论着什么:“诶,怎么回事儿,今儿个不应该是那陈扒皮守门的日子吗?”
另一个阿婆也有些纳闷:“是啊,上次是我家翠丫头来的镇里,回家时就说她没看见那姓陈的东西,我还以为是那小子和别人换班了,怎么今个还没瞧见呢?”
她们两个的声音不大,但架不住戚长夜这儿格外安静,于是旁人也听了个清清楚楚,戚长夜身后的一个夫郎没能忍住插了一声:“诶,我听说那人已经不是衙役了!”
他这一声才刚刚出口,周边所有人的目光全望了过来。
夫郎:“……?”
夫郎被他们的视线吓得一个激灵。
也不怪他这般被人瞩目,实在是那姓陈的衙役作恶多年,天高皇帝远庙小妖风大,县太爷并非时时刻刻都在镇子里面的,他不在的时候这些衙役可不就是土皇帝吗?明拿实抢的事情做得还少吗?周边大大小小十几个村落里面就没有不知道他的,可不就日日都关心着吗?
“咋回事咋回事?怎么就不是衙役了?”阿婆急切地询问起来。
衙役这活计多是父子代代相传的,基本上能一直干到老能干一辈子,怎么就平白无故突然不是了?难道是终于得罪了哪位官老爷把他给踢出去了?
夫郎摇头:“我也、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那天摆摊的时候听两个巡城的老爷随口说的。”
阿婆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也只能无奈地转回了头,不过神情却要比刚刚更兴奋上数倍,旁边的人也开始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ash;&ash;倘若这夫郎说的都是真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甚至值得割两斤肉回去庆祝一下!
赵岁岁已经听戚长夜同他讲过了大概,倒是对这件事心知肚明,陈衙役当日就被姜大人带去的官兵给扣了下来了。
衙役这职位本来就不在“编制”里面,是去是留全凭着这些有着品级的官老爷们的一句话,他这人也就是在镇子里面横行霸道了,换个地方都窝窝囊囊的和个孙子一样,这活自然是干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