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进来的栗子越来越多,出的数量却相当有限,眼见着银子如流水般一日日地花销出去,赵岁岁不免有些为戚长夜着急,只是瞧见戚大哥那副淡然自若的冷静模样……又长长地舒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多想。
远夫郎与渔哥儿仍旧在家里炒栗子做板栗饼,赵岁岁则去忙活起了虾酱,昨日戚大哥带了五个棕褐色的陶土坛子回来,赵岁岁将其一一洗刷干净,仔细擦干了坛里面的水珠,这才将盆里面的发酵好的虾酱一勺勺地往坛子里装。
戚大哥实在是太厉害了,随便做点什么都有人买,那栗子定然也是能卖出去的,赵岁岁边装边想。
……
九月下旬,戚长夜终于定下了暖房的日子。
其实这新房早前几日就能住了,奈何日历上一直没个宜搬的日子,加上戚长夜他们前段时间一直忙活着收栗子的事情,还要等着定下的家具,兜兜转转折腾了许久快进了十月才终于抽出空闲将事情办了。
巧合的是,赵年年与袁童生的婚事刚巧也定在了同一天。
那事以后戚长夜也依旧没放松对赵家的关注,不仅是他,杨东村里有不少人都盯着看赵家的好戏,那头有一点风吹草动转眼间就能飘到杨溪村里。
村人实在是忌惮着官府,若非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轻易不会闹到堂前,戚长夜这一下子直接在十里八乡都扬了名气,大多数人都觉得他小题大做,却也不得不承认……往日村霸名声在前,现有官府事件再后,轻易是不敢有人再得罪戚长夜了。
否则栗子的事情一出,三叔公早与郑村长一起上门来了。
戚长夜不知道的是,远在冯家村的冯汉子前几日还盘算着来杨溪村里找戚渔回去呢。
他那村子本来就贫穷偏远,若非实在困难的人家根本舍不得将自家孩子嫁到那里,起初那冯家汉子压根没将戚渔回家的事情当做回事儿,只以为是哥儿之间闹脾气的气话罢了,他一个已经嫁过了人丢过了孩子的夫郎能回到哪儿去?难不成还能真的像他说的和离一般?
村子里面时不时地就有几个拿和离威胁说事的夫郎和妇人,汉子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再一想到他们戚家那种情况,更是将戚渔的话给当成了笑话。
戚渔以前可不会用这话来威胁他,现在竟也跟着这帮妇人给学坏了,冯家汉子想着先让他在家里冷静上一段时间,等娘家那边厌烦了他冯汉子再去顺势将人给接回来,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好好安慰下他们村的那个寡妇。
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整个村里有几对是真和离成了的啊?带回来后教训几顿就老实了,等他安抚好了家里照顾好了外面的寡妇刚好也到了收税的日子,他本想着按照往年那般准备税钱的,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冯家汉子才终于知道,渔哥儿已经从他的户贴里面被划走了。
冯汉子当场呆愣在原地。
税银还是他那被气出病来的爹娘出来交的。
听说那冯汉子着实被气得不轻,他这地方本来就不好娶亲,渔哥儿的事情又传了出去,便更没有好人家的姑娘哥儿愿意嫁进来了,这辈子怕是都很难再娶到媳妇儿了。
冯汉子气得就想来找戚渔,打听下来才知道渔哥儿这段时间竟然同戚五走的极近,先前的气势顿时就萎靡了三分,还没等他重新鼓足勇气,戚五报官的事情又传了过来,这下是一点心思都不敢起了。
话说回来,魏桂香与赵家的事情也传扬开来,听说这段时日赵家乱作一团,别说是一个魏桂香了,连赵老汉出门一趟都被人在背后笑话。
人人都说他赵家不地道,卖出去的哥儿还算计着银子,袁家人更是想借机将这个他们本就看不上眼的病秧子夫郎给赶走作废,这段时间赵年年日日跑到袁家童生面前去哭,袁童生最受不了他这幅模样,也不知是怎么劝赵家人的,到了最后竟然真的硬生生地将婚事给保留下来。
虽是如此,这婚事也是从月初拖到了现在。
赵岁岁大抵能猜到袁童生的想法&ash;&ash;
他这人打小被捧着惯着,身边的人全部都小心翼翼地哄着,因此养成了副说一不二的性格,又天生有着股大男子主义,喜欢这种脆弱又美丽的没有一丝攻击性的存在,赵年年心思多嘴又甜,一句接着一句能将他哄到天上去,他会放不下赵年年属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