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最后也只要了个八折的优惠,褚掌柜本想给他五折,倒是戚长夜对这个数字相当满意。
他们三人共要了四道菜。
一道“酥焖肉”一道“水晶脍”,这两道正是褚掌柜刚刚推出没几天的新菜,一盘清脆解腻的清炒时蔬,最后一道则是酒楼里面鲜少有人点的炖鱼。
褚掌柜在听到“炖鱼”二字时不由得眉梢微动。
之前戚长夜看酒楼墙壁上悬挂着的菜牌时就已经发现了,酒楼里的肉菜多以鸡鸭和猪为主,倒是也有几道鱼做的菜,悬挂的位置却并不显眼,鱼菜的数量也不是很多。
由此也能判断出鱼并不是同福酒楼的客人的常点菜品。
所以他刻意在和阿福交谈时提了些用鱼做成的东西,除了鱼肉丸子外都是阿福从未听过的,可谓是吊足了阿福的好奇心,他肯定会和褚掌柜说这几个没听过的词汇,至于褚掌柜会怎么想……那就不是戚长夜能决定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看来,褚掌柜自己也是想给酒楼里面添些鱼菜的。
赵岁岁和戚桐就这样傻呆呆地看着戚长夜定下了今天的午饭,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四只眼里都是迷茫&ash;&ash;不是,就这样突兀地、直接在镇上酒楼里吃上饭了???
这件事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赵岁岁整个人都是懵的。
哪怕刚刚戚长夜在点菜时问过了他的意见,他也一点都没能反应过来,只知道在旁不住地点头:“好、行、都听你的。”连戚长夜到底说了些什么都没注意到。
等他回过神时,褚掌柜已经和阿福走出房间了。
“戚、戚大哥,我们……”。赵岁岁有些惶恐地看他。
“没事儿,吃顿饭罢了,正好早上也没吃饭。”
他们两个都记挂着桶里的鱼,早上起来时又天色太黑,根本没精力去弄些吃的,本来倒是带了两个饼子想在进镇的路上垫上几口的,谁能想到这一路上又时不时地出现各种问题。光是走上几步就要陷进泥地里一次的板车就已经够折磨人了,等到镇上更没时间去吃东西了。
戚长夜给赵岁岁倒了杯茶:“尝尝。”
他又往戚桐的杯里倒了一点,只倒了约有杯壁三分之一的高度:“小孩子别喝太多。”
眼下这包间里只有他们三人,赵岁岁和戚桐的胆子都大上了一些,赵岁岁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面前的杯子,杯中的茶水还散发着热气。
“戚大哥,这杯子可真好,是瓷的呢。”赵岁岁感慨道。
村里人吃饭喝水大多使用最老式的土陶碗,棕褐色的大碗能一代一代地传承上几百年的时间,戚家现在吃饭的碗上就已经摔出了好几道缺口裂痕,但只要不是一点东西都装不了了,大多数人都舍不得将它们扔掉。
有些人家会使用竹筒充当杯子,戚长夜之前就弄回来不少,竹筒杯子虽然颇具山林雅趣,但在看惯了竹子的村里人面前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哪儿像这个瓷质的杯子,赵岁岁捧着它像捧着什么珠宝玉石一般,满脸都写着谨慎与欢喜。
“戚大哥,你看这上面还画着花儿呢!”赵岁岁又道。
这一早上为了卖鱼戚长夜可说了不少的话,喉咙里面干的厉害,连喝了两大杯茶才稍稍觉得缓和了些,赵岁岁说的话却比他要多上几倍甚至十几倍,一早上过去也没见着他想要喝水。
或许是精神方面太亢奋了,已经忽视了身体的疲累了。
他盯着那杯子看了半天,看的杯中的茶水都凉了不少,戚长夜便想劝他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正要开口便见着赵岁岁突然抬起头来:“戚大哥,我记下了,改明儿绣到香囊帕子上肯定好卖!”
戚长夜:“?”
戚长夜:“你盯着它看了这么半天,是在背上面的图案花纹?”
赵岁岁点头:“对啊。”
他知道戚长夜不懂这些,村里的汉子大多都不懂绣品的事情,便主动给他解释起来:“镇上的绣坊可喜欢这些稀奇图案了,前年我照着山上的一株开着粉花的小草绣了张帕子,绣坊可给我了足足二十文的工钱呢!”
回家以后赵岁岁翻来覆去地将那二十个铜板数了好几遍,虽然后面被赵母拿走了,但他只要想到这事仍旧止不住心中的欣喜。
戚长夜:“……真厉害。”
他刚刚都想着和褚掌柜说一声将这杯子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