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沐羽很是无奈。他叹了口气,走到沐云书面前,对他说:“莫要辜负娘娘一番苦心,陛下。”
“苦心……?”沐云书愣了愣,问,“皇叔你知道我不是……”
沐羽眉头皱了皱,莫名一阵心慌:“是什么?”
“……父皇属意之人并非我。”沐云书结结巴巴道,“这是欺君之罪……况且传位诏书也是皇叔捏造的吧?”
“传位诏书确有其事。陛下若不愿相信,届时一看便知。”沐羽平静道,“至于欺君之罪……陛下既然已经得知此事,便不算欺君。”
沐云书闻言,瑟缩了一下。他神情恍惚地注视着沐羽,低声道:“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沐羽走上前,强迫他直视自己、面对现实,“先皇已逝,陛下还请打起精神,勿再继续逃避下去。”
沐云书没有回答他,偏开了脸。
好在系统的提示音及时蹦出,提示沐羽对方好感度给他加了10,这才避免了令他产生一种“两看两相厌”的尴尬感。
说真的,沐羽也不想逼他太狠,实话说他最开始是没想到在小说里如此心狠手辣的皇帝最开始竟然是这么怂的样子,实在很让人头疼。毕竟他自己在那一头热是没用的,对方想不明白等同于他什么都没做。
他想了想,在走前找了兰妃谈谈沐云书的问题。
不想,兰妃竟然比沐云书还要激动。她听了沐羽的话后,露出了又欢喜又惊恐的表情,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好,那……那本宫去劝劝他。”
“娘娘切莫记住,勿向他人提及此事。”沐羽对她道,“皇兄向来喜爱娘娘,娘娘也……多去看看皇兄吧。”
“本宫自是懂得。”兰妃拭泪道。
深知眼前女子猪队友的本质,尽管她满口答应,沐羽仍旧十分不放心。他走前又找到青阳,嘱咐了一番,这才忧心忡忡地提前一步离开了白鹿山。
有几位阁老帮持,想必之后的事情沐云书也不会处理得手忙脚乱。他先一步回京处理掉荣帝留下来的继位诏书,之后的事情便不会再有变。
沐羽回京的时候,除却护卫外,只带了陈扬一个人。
名义上,他打着让陈扬帮他寻找诏书的名义,实际里的意思估计连陈扬自己都猜得到是什么&ash;&ash;无非是作为荣帝近侍的陈扬知道的实在太多,沐羽对将他独自放在白鹿山的行宫上这件事很不放心,生怕出什么差池,便干脆将他一并带走。
显然陈扬也很懂他的想法,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到底是熬死了两代皇帝的人,十分懂得审时度势。他从善如流地将这个差事应了下来,并主动要求亲自寻找继明殿的传位诏书。
看他如此随机应变,沐羽也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担心对方会因为荣帝而主动将沐云书的事情先一步说出来,届时想必只有以他亲手送这算是看着谦王长大的老人上路。未曾想这人终究比较惜命,选择了隐瞒事实。
有陈扬在旁帮忙,找到继明殿的诏书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他抖抖索索地将一捧绢布自檀木盒中取出来,恭恭敬敬地奉到了沐羽手中,而后退到了一边。
接了这传位诏书,沐羽只觉有千斤之重。他想起荣帝死前听到他应下此事的眼神,只觉十分对不起荣帝,一时间竟然不太愿意打开这诏书。只是这意愿到底也只是瞬息之间的想法,最终他还是屈服在了打工仔的奴性之下,默默地打开了这份诏书。
入眼的是熟悉的字体,应当是由荣帝亲自书写。他慢慢看下去,果不其然在其中看到了“传位于谦王沐羽”的字样。
这让他忍不住摇头:这份诏书是不能留着了,如今只有另行伪造一份,将名字改过来才行。好在他提前将陈扬带了回来,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即便叫陈扬拿来皇帝玉玺,模仿荣帝的笔迹私自再起草了一份诏书。
写完后,回头一看,只见陈扬神情复杂地站在角落看他。
沐羽苦笑,心想着陈扬也是很懵的&ash;&ash;自古以来只见叔侄亲眷为了皇位大打出手头破血流的,哪有见过为了让出皇位还不择手段的?便道:“公公可是觉得本王……欺骗皇兄,大逆不道?”
陈扬低头道:“老奴只是想起了您还小的时候。那会儿圣上握着您的手,教您写大字儿呢。没想到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