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还是安仔安仔的叫,很少人记得他姓江,就像大家都喊阿姑,可是很少人知道阿姑有个漂亮的本名,江杏琴。
「阿如婶我明天也要去!」林恩芳说。
阿如婶笑着点头。「好啊好啊,热闹,啊不过我家阿弟很皮喔,你作业要收好,不然会被撕掉,他阿爸帐本差点被他丢水G0u,气得要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如婶只有这麽一个儿子,还是高龄生产,很宠很宝贝,这让他脾气有些骄纵,不过本质不坏,虽然满口脏话,不过其实根本Ga0不清楚那是什麽意思,单纯听他阿爸这样讲就跟着学。
阿如婶差点没叫阿叔跪算盘。
「哈哈,我会把作业收好,不会被他拿到的。」
阿如婶点头。「好,那明天都来我家吃午餐。」
「耶!阿如婶做饭最好吃了!」
阿如婶笑呵呵的。「安仔,要记得来喔,不要再被拖走了,跟那些人讲你明天没空,知道吗!」
安仔嗯了声。「好。」
阿如婶拿起伞,和林恩芳又讲了几句後才离开。
「欸安仔,阿如婶说的人是谁啊?」林恩芳睁着晶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很多。」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搬货的、做水电的、修车的,很多。」
「……」林恩芳满头雾水。「啥?」
「找我帮忙的。」
「你是说那些工人找你帮忙?」
「嗯。」安仔淡淡应了声。「你的便当要冷了,快吃。」他收拾着自己吃乾净的便当盒,推到一边,舀了一碗热汤,吹了几口後慢慢喝了起来。
「安仔你真的很神秘耶。」林恩芳说。
「嗯。」
「你不喜欢说话吗?」
安仔看了眼墙上古董级的圆形时钟。「吃你的饭,我四点要出去,快写你的作业。」
「为什麽!你要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仔看了她一眼,拿了吃完的碗筷和便当盒进到厨房,没回答她的问题。
下午,他继续打着围巾,林恩芳则在旁边写作业,门关上了,只留下窗户半开着,铁盆子被移去林恩芳旁边,她一边摇着笔杆一边皱眉,似乎对习题非常困扰。
「安仔,你知道洗衣机的英文怎麽拼吗?」
安仔瞥了她一眼,进行围巾的收尾动作。
「好烦喔,超讨厌英文的。」把下巴搁在桌面上,林恩芳苦着脸。「不想写了啦。」说着她把习作推远。「看到就讨厌。」
收尾,开始处理流苏的部份。
「这个小熊的好可Ai!」眼角一扫,她快手抓过被塑胶袋包裹住的围巾,林恩芳一脸渴望地看着他。「安仔,成本价。」她眨眨眼。
「两百。」
林恩芳嘟着嘴,看着手中的围巾,豪迈地掏出了两百块塞进安x前的口袋。「小气鬼。」一边说着,她拆开包装,把围巾绕在脖子上。「你等等四点到底要去哪啊?」
「帮阿菜婶收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恩芳哦了声。她缩着脚坐在椅子上,上面有很老旧的软垫子。「你以後有要想g嘛吗?你b我大一岁对不对?这样算起来你也要高三了耶。」
换了綑毛线,安开始起头。
「我明年高三,也要准备考大学了,老实说还蛮紧张的,考不上怎麽办。」
「帮你爸妈卖水果。」安淡淡地回答。
「才不要那超辛苦的,很早就要进货,还要这样自己去批货,很累耶。」盘着腿,她一手支着下巴。「我想考去大城市的学校,我不要在待乡下了,以前老家也乡下,感觉自己好像井底之蛙,我想去外面看看,城市很繁华,我也想自己变得光鲜亮丽,一想到当大学生就觉得超酷的。」她双眼闪亮着,彷佛在谈论一个什麽伟大的理想。
「你先把作业写完再说吧。」安冷冷地吐嘈。
林恩芳撇嘴。「知道啦。」哼了声,她抓过习作,一边用笔尖戳着,一边发呆。
三点五十分,把林恩芳赶走後,安收拾一下客厅,拿着钥匙披上雨衣,锁上门,他跨上老旧的铁马摩托车,往镇上车站附近的市场而去。
寒风吹过来他觉得脸像针在刺一样,过了桥,再过约五分钟,他将车停在外围,走了进去,市场本来中午就会收摊,不过阿菜婶是卖吃的,所以一卖卖到下午,大概四点半开始收摊。
「安仔你来罗?哇这麽冷你还来帮我,真不好意思。」阿菜婶笑咪咪地,随手把暖暖包塞进安的手里。「放口袋,这个b较不会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暖暖包塞入K子口袋里,他帮忙收拾车子。
帮忙阿菜婶洗刷锅子和台子,忽然传来诡异的振动,没多久电线杆上的广播器响了起来。各位镇民、各位镇民,瑞慈後山崩了,请大家不要过去,赶快回家。再重复一次,瑞慈後山崩了,请大家不要接近,赶快回家。
哐啷,阿菜婶菜刀掉在地上,一脸惊愕地瞪着安。「安、安仔,刚刚镇长是不是说咱瑞慈山崩了?」阿菜婶C着方言,口音颤抖。
安脸sE惨白,茫然地看着阿菜婶,点头。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安仔!快、快载我回去看看!我不信啦、怎麽会这样!」阿菜婶哀号着,满脸紧张。
安点点头,拉着阿菜婶到菜市场外,将备用安全帽给她。他跨上机车,载着阿菜婶一路狂飙回去。
随着越接近居处,他脸sE越是难看,他能感受到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颤抖着。停下车,阿菜婶跌跌撞撞地下车。「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啊!」
桥的另一边h泥滚滚,树木横倒着,电线杆被冲垮,只露下半截在外头,十分钟前安祥的居落,转瞬间被h土掩埋。
安剧烈喘息着,他按住阿菜婶。「你在这里等,我回去看看。」
阿菜婶紧抓住他。「你在说什麽疯话!这过去会Si!会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回去看看!」
「不准!安仔!不准!」
强扯开阿菜婶的手,他狂奔过桥,桥下的水位暴涨,可能是土石落了进去,桥上还有着碎石子,他快速跑了过去,踏上桥的另一岸,他喘着气,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残破景象。
房子断垣残壁,瓦斯筒就躺在不远处,他慢慢往内走,陆陆续续有小石子从土坡上滚下来,他几乎没办法辨别方向,东张西望的,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看着脚边一双苍白而沾染了泥W的手。
他蹲下身,看见熟悉的围巾。
小熊耳朵露在土堆外头。
眼前闪过少nV谈论未来时闪亮的双眼。他颤抖着开始扒土,手指因用力而发痛着,他将压在少nV腿上的机车搬开,连带掀出了很多泥土,他拍打着少nV的脸颊。
「林恩芳!林恩芳!喂!」他m0着少nV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手太冰冷,他觉得手掌中的颈子很温暖,似乎还有微弱的起伏。他连忙将少nV抱出来,左顾右盼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阿菜婶已经跑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菩萨保佑喔!这是恩芳吧!是吧!」
安点头。「怎麽办?」
「什麽怎麽办!叫救护车啦!」阿菜婶气急败坏地说,她从腰间的小包包内拿出手机。「还好我儿子有办给我。」说着,她拨打了救护专线,紧张又急促地交代完话才挂掉电话。「他们说先不要动恩芳,怕她有骨折啦,可是又说不要让她冷到,嘿!啊这是要怎麽样?那欸说话颠颠倒倒?」
安抱着林恩芳走到桥边。「来这里躲雨。」他说,把口袋内的暖暖包塞进少nV的衣服里面。又脱下雨衣罩住她。「阿菜婶快来。」
阿菜婶跟着走进桥内。「夭寿喔怎麽会这样!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怎麽样……」
安神sE黯淡,他看着呼x1非常浅薄的少nV,只坐在阶梯上,听着桥下小溪轰隆隆的声音,他靠在墙上。
没多久,救护车的声音急促而刺耳地响着,医护人员带着担架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她送进车内。「你们都要去医院吗?」
阿菜婶和安对看一眼。「阿菜婶你去,我在这里等消息。」
「你要小心喔,不要再跑进去了,知道吗?」
安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目送着救护车远去,他看见警车也到了,桥被上了封锁线,救难人员正讨论着是否要立即进入救人,但又担心会发生第二次山崩。
冬天的天sE暗得早,已经天黑了,强力探照灯架设在桥边,往里面打进去,只见一片狼狈残破,安蹲在桥上,顺着灯光往里面看去,在一片h土之上,最高点之处,站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安注视着那个人,那个人似乎也注视着他。
探照灯下,那人身穿白sE古服,脸上戴着血红sE面具,手上拿着金sE绘制着山水图的摺扇。
安眨眨眼。
男人挥开扇子,悠然自得地跳起舞来,一点一动、金sE扇子似乎发出美丽的华光来。探照灯彷佛变成了聚光灯,他在专属於他的舞台上翩翩起舞。
安站起身,神sE凝重地望着男人。
男人眼角的余光似乎也瞟着他,莫名的,安觉得他在笑,讽刺而愉悦地笑着,虽然男人的脸都被面具遮挡着什麽也看不见。
随着男人的舞动,隆隆声再次响起,耳旁传来尖叫声,安看着远方翻滚覆盖而下的泥沙,转过身,跟着救难人员一起往後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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