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宅出来，江屿给埃克托尔打了通电话。
显然那边早已知晓会有这通电话到来，没问他是谁，开头第一句就是：“江先生，等你电话很久了。”
官方客套了几句，双方就约好见面时间，四天后的上午在华雷斯城。
周强正在开车，见副驾驶的男人挂了电话，说：“订好明天下午的机票，陈奇也已经上岛，咱们现在过去？”
“嗯，赶在晚饭前回来。”江屿开了窗，湿热的风吹了进来，“红包给我。”
往年红包都是交给周强保管，这次突然要走，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屿斜了他一眼，“老头给我的钱，你拿着干什么？”
周强立刻掏兜。
见江屿只把自己那份揣进兜里，周强大概明白了，这红包是要换个人管。
-
下午李凯文来接童颜去了医院。
“小美女新年快乐。”
一段时间没见，李凯文不仅觉得这女孩儿变漂亮了，心里头还怪想念的。
“新年快乐。”童颜坐上副驾驶，笑嘻嘻地朝他伸出双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李凯文摸向口袋，见她两眼发光，也笑了笑：“哎呀，忘准备了。”
果然，那张小脸瞬间没有笑容，还侧过身去翻了个白眼。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戳了戳童颜的肩膀。
她扭过头，先看到红包，再看长出头发的好朋友，贱嗖嗖地笑弯了眼：“小财迷，”
“谢谢谢谢。”童颜毫不客气地接过，当着面拆开红包看里头的装了多少压岁钱。
“这段时间生活过得不错嘛，脸都胖了一圈。”李凯文边开车边打趣，“看样子屿哥投喂得很尽心。”
“胡说！”童颜瞪他，“是小洛每天好吃好喝的照顾我，让我珠圆玉润，满脸福气。倒是你，又被安排跟踪哪个小姐姐？苦一定没少吃吧。”
“什么跟踪，我那叫24小时贴身保护。”李凯文大言不惭，“除了你，还真没人‘请’得动我。”
“切，就凭你这竹竿身材，长两根头发就以为自己成大力水手和小罗纳比上了，谁保护谁？”
李凯文眸中闪着羞恼的光芒，但被他很好克制住了：“好歹我也给了压岁钱，你这张嘴能不能别损我？”
“行吧。”童颜把红包塞进包里，“对了，从越南离开的那几天，小洛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已经到达医院门口，李凯文停好车，侧过头看着她：“那丫头怎么了？”
“也没有怎么，就是感觉哪儿不太对劲，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凯文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解开安全带，“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什么事？”童颜忽然凑近，严肃盯着他的眼睛。
李凯文下意识后退，后背贴着车窗，顿了顿说：“你放心，她每天待房间里连饭都是我送门口，没人欺负她。”
“我不是说这个。”
见她还要说什么，李凯文即刻打断：“其他事我不清楚，你直接去问她。”
童颜也料到问不出什么，拆完线在外面溜达一圈，回了公馆。
客厅里，小洛握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对着放广告的电视机发呆。
听到关门声，小洛关了电视，“回来了，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我现在能听见一些声音了。”童颜走过去说。
小洛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肚子饿吗？”
“我在外面吃过了。”童颜在她身旁坐下，习惯性地圈住她的脖子，“我明天要去墨西哥，又得留你独守空房了。”
女孩贴过来身上香香的，小洛忽然觉得，彼此关系好得有些暧昧，怪不得有人看她跟看敌人一样。
小洛低下头问：“那，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其实我不太想去，但你知道的，”童颜耸肩，“没办法。”
“好，我会在家乖乖等你回来的。”小洛揪着自己的手指，像极了童颜平时的样子。
童颜倒瞧着她有心事，又想起李凯文的话，轻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小洛清楚再不说怕是没机会了，半张脸埋在对方肩上，声音弱弱的：“我怀孕了。”
一道惊雷从童颜的头顶把炸开来，袭得她四肢僵硬，瞳孔地震。
“在越南陈先生就发现了端倪，找医生来给我检查过了，胎儿发育正常。”小洛如实说，“前几天周强也来问过我，他们都知道，昨天我是找借口离开才说来例假。”
童颜盯着她隆起的小腹，半晌吐出两个字：“谁的？”
后者没回答。
童颜大概有了猜测：“莽子？”
“嗯。”
老天爷。
空调外机的轰鸣震得玻璃窗嗡嗡发颤，童颜恍惚觉得那声音是从自己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想到之前让小洛接近莽子的情景，此刻竟像一记耳光狠狠甩在自己脸上。
童颜还是难以相信，“是我去日本的时候？”
“我一直想告诉你……”小洛没有否认，抬起头，看到面前那双颤动的眸子。
感觉内疚得快哭了。
“和你没关系小童姐。”小洛说，“我和他是自愿的，所以你不用内疚。”
童颜闭上眼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去墨西哥了，我留在曼城陪你，明天带你去医院。”
“不，实不相瞒，我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你疯了！”童颜震惊地握住她的肩膀，“那个人是什么样你清楚的啊，他没法给你未来，他没法娶你，我也不同意你跟那种人在一起！”
“他可能已经死了……”小洛面上保持淡定，内心早已波浪汹涌，“我不生下来，他们会把我碎尸万段。”
童颜不解，眼底满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