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薛婠拍了拍薛婧的手,“你小声些。”
这一劝,倒是叫薛婧更恼火了,站起来大声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儿,父亲让她留在家里,难道是要害她不成?成天阴阳怪气的,连姐妹间的情意都没有了!”
定国公到底是听了儿子的劝,不让薛嫣再回顾家。哪怕是国公府中也有女先生教导姑娘们,可薛嫣就是万般不满,装病不肯去同薛婠等人一起上学。就是在许氏跟前,礼数做足了,脸色却是冷冷淡淡的。
薛凊劝了两回,薛嫣听也不听。
这样的不懂事,薛凊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周氏早产,薛嫣不过来,还能说是小姑娘的矜持。可薛娇病倒,她做二姐姐的,总该露个面啊。
特别是几个姐妹都在,连最小的阿福都知道在这里陪着呢。
“我明白四妹妹的意思。”见薛娇额头上有些汗珠,薛婠掏出帕子温柔地替她擦拭了一回,然后才对薛婧说道,“二妹妹行事却有不妥,非但咱们,就是这府里,谁又不是心知肚明呢。何苦你喊出来,做这个恶人?”
她是庶长女,生母只是个通房,生下她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父亲偏心薛嫣,她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偏薛婧眼里不揉沙子,言语间动辄就惹恼父亲,得一顿教训。
叫薛婠说,何必呢?
她私下里想着,总归这府里不只有父亲一个,总归大家都能看到薛嫣的行事。
薛婠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一阵阵的愧疚。
“我以后只在你们跟前说。”对大姐姐,薛婧还是尊敬的,哼哼了两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表示,“只是她若还是欺负你和三姐姐,我可忍不住。”
薛婠:“……”
阿福叹道,“就没人罩着我么?”
……
前院里,周家人占理,却也没敢十分要去惩戒泰安伯夫人。不是不想,只是周夫人想到,女儿日后还要在国公府里过日子,江老太太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为了女儿,周夫人也只得忍耐。再一个,女儿成亲这么多年,还未诞下男丁。这以后……只怕说话底气都要少了三分。
顾虑多了,周夫人也只想此时与江老太太要个说法,对泰安伯夫人小惩大诫一番,给女儿个交代也就罢了。
并不知道大人们是怎样说的,阿福只知道,晚上的时候,她三叔抱着她爹,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薛三老爷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是他二哥靖安侯。
在这大秦,提起定国公可能有人不知。但说起靖安侯,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国公府出身的贵公子,皇帝的伴读,自幼便以聪慧闻名京中。十八岁时候参加春试,一举中第,殿试之中一篇文章更是做得惊才绝艳,先帝钦点探花郎。
今上登基后不久,有边关守将叛国,引蛮夷入关,叛军一度打到了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朝臣中吵吵嚷嚷,就有劝着皇帝迁都南下的,被当时还在翰林院里熬资历的薛探花跳出来兜头就是一通喷,薛探花口才极佳,当朝把那位老臣骂得晕死过去。老臣几个儿子自然不答应,等散了朝后意欲教训薛探花。
偏偏,薛探花人家文能提笔做锦绣文章,武也不是盖的。老臣家儿子教训人不成,反被教训如何做人了。
更有叛军兵临城下之时,薛探花扔了笔,提了剑,先是亲自将叛将家人族人,拿到了城楼之上,有一个算一个,当着叛将的面一刀一个咔嚓干净了。后更是做了叫人大跌眼镜的事儿,大秦的文探花,趁夜潜入敌营,刺杀了蛮夷主帅。
那一场战事中,薛探花一战成名,靖安侯的爵位,也是被保住了龙椅的皇帝力排众议,授给了发小伴读的。
不过,薛侯爷也没有想到,那一场围城祸事过后,原本在京中被无数人家看做是金龟婿的他,滞销了。
天老爷咧,人家看中的是年纪轻轻的探花郎好么。至于雪亮刀锋一下一个切下人头的,谁家闺女是大风刮来的呢?好不好的,哪天也给咔嚓了,简直没地方去哭好么?
特别是这位砍人的时候,俊秀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原本玉树临风谪仙一般的人,叫人看了都觉得十殿阎罗再世了。
不过,如薛三老爷这样的,却对靖安侯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家二哥,文武双全的探花郎靖安侯,最喜青衫。广袖翻飞之间,飘逸如仙。
薛三老爷抱着靖安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哥,那是咱们亲妹妹啊。前头她哭着回娘家,是不是咱们替她出头给她撑腰?她怎么就能这样,转手就祸害我?”
亲妹子亲娘啊!
薛三老爷实在太伤心了。
妹子他能赶出去,大哥回来也说,不到年节的不许泰安伯夫人再回娘家。可那亲娘呢?
也赶出去?
怕是薛家从上到下都得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二哥,我这心里啊,堵的难受!”
靖安侯推开了兄弟,看着自己簇新的青色锦袍上湿了一块儿,恼火了。
“没用的东西!”抬腿踹了自家三弟一脚醒脑,“你就不想想,薛蓁这些天都没有回来过,怎么就想起给你弄个红袖添香的丫头了?”
第19章 他爹真是个混蛋加软蛋
沈明程正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逗窗边的鹩哥儿说话。
这是他那帮狐朋狗友们送来的,说是给他解闷儿用。
自从跳着脚反对亲爹把外室接进门被动了家法,沈明程就还没出过屋子。身上的伤倒是好了些,可略动一动,伤处就钻心的疼。
没法子,只能干趴在床上,腰上盖了条纱被了事。
正教着鹩哥骂人,就看见沈明珠哭着跑了进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沈明珠生得娇丽,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格外好看。她丝帕掩着嘴唇,两行清泪流下,“没,是三舅舅……”
“三舅舅闯进家里打了母亲,又抓着母亲走了,我,我吓坏了……”